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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曾经沉睡在极深的地底。</p>
周围很黑。</p>
它沉睡了千千万万年。</p>
斗转星移, 它终于露出地面。有人把它带了回去, 去掉它上面的砂砾和岩石, 把它雕刻成精致的形状。它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 但好像又变得完整而鲜活了。据说它现在的形状是鱼戏泉眼, 它感觉自己更渴望做那条鱼儿, 可以甩着尾巴到处游动。</p>
哪怕只有一方池水, 它也觉得极为快活。</p>
它想做一条鱼儿。</p>
有一双温暖的手把它拿了起来。它非常流连那双手的气息，温顺地躺在那人手心。那人说：“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蕴气而生的好玉。”</p>
那人把它带了回家。它如愿化为了一尾灵鱼, 在同样活了过来的泉眼周围嬉戏。渐渐地，它的朋友越来越多，泉眼四周越来越热闹。那人亲手栽下的柳树长成了孩童大小的时候, 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p>
鱼儿能够感知外界的一切, 没多久便知道那人已经不在人世。它们都是天生天养的灵物，不明白生死轮回, 却免不了有些难过。</p>
自那以后它们时而沉眠, 时而被唤醒。每一次醒来, 都有一些老朋友们跟着复活, 又有一些老朋友因为灵泉枯竭而死去。鱼儿有些难过地想：如果大家都不会死那就好了。</p>
一年又一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