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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冬天了, 栾嘉一大早醒来, 拉开窗帘, 看到窗上结着冰花。他稍稍打开窗, 风就呼啦啦地刮进来, 刮得他打了个喷嚏。栾嘉钻进浴室洗漱, 走出客房一嗅, 一阵香气从厨房那边飘来，引得栾嘉**鼻子找了过去。</p>
袁宁在厨房里忙碌。有客人在，他趁着晨练早早买了点食材回来准备早餐, 见栾嘉起来了，袁宁笑弯了眉：“起得这么早？”</p>
栾嘉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叹着气说：“睡不着。”昨晚他想了很多。负气出走是一时冲动, 说出分手两个字也是一时冲动, 可是昨晚深思熟虑之后，他发现好像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栾嘉眨巴一下眼睛, 盯着动作熟练的袁宁直看, “宁宁, 以后谁嫁给你真是有福气。”</p>
“当然。”袁宁一本正经地自夸, 一点都不觉得害臊。</p>
栾嘉一乐, 说：“谁嫁给老严可就惨了，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不会下厨不干家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说, 到了床上肯定还是个性冷淡！”</p>
袁宁瞧了栾嘉身后一眼, 不作声，只给栾嘉一个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p>
栾嘉毫无所察，还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嘛，嫁老严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他**。就他那闷性子，伯母还曾偷偷和我说很怕老严会孤独终老。”章修严还没和栾嘉提起他和袁宁的事，栾嘉忧心忡忡，“说实话，我也这样担心过——”</p>
“不劳你操心。”章修严不咸不淡地打断栾嘉。</p>
“……”</p>
栾嘉艰难地扭头，见章修严笔挺蜓地站在那，立刻摆出“我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架势：“啊，我来帮忙盛粥！”</p>
一顿早餐吃完，栾嘉说：“我准备回去了，我自己会和霍森说清楚。”做好决定后栾嘉浑身轻松，隐约又有了点少时吊儿郎当的浪荡纨绔模样，“老严你帮我找几个能用的人，财产方面的事我不懂，得专业的人来弄。”</p>
章修严一口答应：“没问题。”</p>
栾嘉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昨晚他没睡好，叫章修严帮忙找个司机，自己靠在后座打盹。司机车技很不错，车驶上国道后就稳稳前行，整辆车轻轻地、均匀地摇晃着，晃得栾嘉不知不觉睡着了。</p>
栾嘉梦见了十几岁的年少时光，那时他总把摇滚放得很吵，吵到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那撕心撕肺的音乐。</p>
那音乐不知吵了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那人逆着光站在那里，模样看不清晰，身形看不清晰，他却啪地把音乐关了，懵懵懂懂地追了上去。</p>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呢？栾嘉努力回想着，脑袋却像被摇滚乐清洗过一遍，空荡荡的，回想不起任何东西。</p>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又叫什么名字？栾嘉茫茫然地往前追去，直到跑到了完全亮起来的地方，才看清那个人的模样。</p>
“嘉嘉。”那个人回过头来，脸上**笑温柔地喊他。</p>
栾嘉抬起头，手抓住对方的肩膀，狠狠亲了上去：“抓到你了，不许再跑！”</p>
那人由着他亲，却不回应。</p>
栾嘉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p>
两唇分开。</p>
“嘉嘉，”那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温柔，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比，“我累了。”</p>
栾嘉猛地惊醒。</p>
他往脸上一摸，湿漉漉的，都是眼泪。</p>
章修严没劝他，他也没问章修严为什么不劝。因为他知道原因。从来都是他需要霍森、他依赖霍森，而霍森总是为了留在他身边而放弃这样或那样的东西——这样或那样的机会。</p>
他们之间会闹成这样，也许不是因为那小孩的出现，而是因为这样的感情本来就不可能长久吧？栾嘉把脸上的泪擦掉，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p>
司机把栾嘉送到楼下。</p>
这是他们为了方便上班买的小窝，不大，普通的三室一厅。战火起源于霍森让那小孩住进家里……</p>
那小孩看起来很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