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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鲁松就将自己镌刻好的禁制递给了叶殊, 脸上俱是赧然。</p>
他自知自己向来不擅长动脑子，镌刻禁制之事，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如今虽不知为何这主家先点了自己，可也只能等着主家点评了。</p>
叶殊将那禁制看过后, 微微点头：“鲁松, 起始无错，中间亦无错，待到最后即将终笔时才走岔了路，以至于终笔并不完善。但饶是如此，也算尚可。”</p>
鲁松没想到竟是受了夸赞, 当即受宠若惊：“这这、我……我……”</p>
叶殊道：“日后我炼器时, 允你在我炼完之后提问三次。”</p>
鲁松用力捏紧手指，正是禁不住的狂喜, 他声音有些发堵, 强行逼出嗓音来, 郑重说道：“多谢,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p>
叶殊略颔首, 再看向其他几人, 此时却是说道：“自左手边第一人起，一一将铁板拿来我看。”</p>
其余几人听得，心里都是一紧。</p>
他们现下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先前在旁观时, 叶殊就已然觉得鲁松做得不错, 故而在进来之后先点了他的要看。而他们这些未被点中者, 大约都是天分上逊色于鲁松的，至于逊色多少，哪个天分极差，那就不得而知。如今，恐怕最终鲁松是要去做个帮手，他们也只能再想法子，争取多一些指点了。</p>
更有心思乖觉的，想着鲁松得了个每次炼器能得三次提问的承诺，是否他们可以平日里多与鲁松相处，然后借着他提问的机会，也自己弄通一些道理……</p>
叶殊这回第一个看的是王敏的，他对这个女子有几分欣赏，如今瞧着她丑陋不堪的面目，淡然道：“起始不错，然而中段时已出错了，天分不及鲁松，若是当真想走炼器一道，多半也只能炼制下品法器，哪怕筑基之后，恐怕都难以领悟中品法器的炼制之法。鲁松略强于你，倘使能顺利筑基，或有炼制中品法器的可能，但那几率也并不大。”</p>
王敏听得，倒是明白：“多谢叶公子。我亦知道在炼器一道上天分不足，但若是能学得几分，终归也有好处。倘使能成为炼器师，哪怕只是下品，炼器多了也可帮补自身修行，获取更多资源。因此，我虽鲁钝，却也想要尽力而为，能学多少，便学多少。”</p>
叶殊道：“你有此心，日后我炼器时自己来看就是。不过每逢炼器之后，若有疑问，你可与鲁松探讨，我却不会专为你解答。”</p>
王敏听得还能继续旁观炼器，已然感激万分，诚恳说道：“多谢叶公子。”</p>
接下来，叶殊再看了一人，正是艾久的：“你的资质与王敏仿佛。”</p>
艾久深吸一口气：“属下、属下也愿旁观，不想就此放弃……”</p>
叶殊点头：“你亦与王敏一般，可旁观，不可多问。”</p>
艾久面露笑容：“多谢公子。”</p>
下一个是肖鸣，他的资质比起王敏、艾久来还要逊色些，若说王敏、艾久日后说不得能掌握两三个禁制，他大约顶多一两个个。可就算这样，肖鸣也同样不愿放弃。</p>
再接着，有胡元、齐壮两个男修，余静华、田秀芯两个女修，他们的资质好的不会超过王敏，差的比起肖鸣更有不如。可是无一例外，都是不肯放弃。</p>
叶殊也不拦着他们。</p>
既然他们愿学，他也就容许他们旁观，但因着他们的天分实在一般，故而他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他们身上，顶多是对鲁松略作指点，再让鲁松来指点他们。</p>
接下来几日，叶殊便长时间来炼器。</p>
这回他再不同于先前一般只用撕裂禁制，也有用锋锐、爆碎等，炼制出来的法器也不再只是刀剑，棍棒枪戟等兵刃，铁爪拳套长鞭等等皆有一些。</p>
这些旁观之人讶异发现，叶殊之后炼制得更快，镌刻禁制时花费的时间也更短，他们方才明白，原来第一次炼制时，叶殊是有意指点他们，才会放缓炼制，如今他真正炼制法器时，便快了如此之多。</p>
短短几日后，叶殊炼制的法器多达数百件，直将先前采购来的炼器材料都用尽了，才停下来。他这般的能力，看得旁观之人几乎都有些麻木了，最后也终究只能化为“佩服”二字。</p>
叶殊对艾久说道：“这些法器你等尽数拿去，每隔一段时日放一些在店铺之中，却不必放太多，以防过于张扬，其中尺度，你等自行把握。”</p>
艾久等也是经历颇多的修士，闻言当然是恭声答应——就算叶殊并不提醒，他们亦会好生斟酌，只因他们十分明白，叶殊越好，他们方能越好，若是叶殊遇上了什么麻烦，于他们而言也是全无好处的。</p>
之后，叶殊也不吝啬什么，任由这些仆从以及王敏、肖鸣两人在闲暇时练习镌刻禁制，那些铁精所制的铁板也是任由他们取用。</p>
这些受了教的人也是极尽努力，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提升自己的机会。</p>
但是，再如何努力，炼器原本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p>
众人在练习镌刻禁制的同时，也都用自己的积蓄去买来不少关乎于炼器材料的典籍，认真翻阅，牢牢记住。而叶殊在此处布置有书房，里面积累的各种书册不少，叶殊也没阻拦他们去看，只是因着内中有聚灵阵的缘故，王敏和肖鸣不得进入其中，但若是想要看什么书，却是可以让其余几个仆役替他们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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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肖鸣对此都无异议。</p>
书房乃是重地，仆役们性命尽数交付于其主，而他们却未曾，因此不得自由出入实属应当，能允许他们翻看里面的书册，已然是极大的恩德。</p>
尤其王敏，她毁去容貌就为能在道途上更进一步，比之肖鸣来更刻苦几分，甚至那些急于成就的仆役都有所不及。只可惜她在炼器一道上天分实在只是寻常，否则，只凭她如此坚定，叶殊也愿意多指点她一些。</p>
晏长澜私底下同叶殊提过王敏之事。</p>
叶殊叹道：“资质所限，她再如何努力，怕是至多也就是炼制少数极普通的中品法器，可若是上品法器，那是提也休提啊。”</p>
晏长澜顿觉惋惜。</p>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能炼制出适合筑基期修士御使的中品法器已是极了不起的炼器师，可他却更知道，筑基修士在茫茫大道上根本算不得什么，王敏既然有大志向，若是只局限于筑基，又怎么能成？</p>
轻叹一声后，晏长澜问道：“阿拙，为何说王师妹她的极限只在此处？”</p>
叶殊同晏长澜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你有所不知，我等御使之物，等级分明，禁制数目亦有高低，如今用法力镌刻禁制，所能出者，只是最寻常之物罢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