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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武早就发现妻子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 似乎有什么话想说。</p>
可刘氏能有什么话想跟他说？</p>
回到府里, 他本来准备回临碧轩, 却未曾想翡翠来请他, 说二夫人找他有事相商。</p>
到了云霞院, 陈平武一直等二夫人说话, 可她非但没说，反而让丫头侍候她沐浴更衣。</p>
他心里想难道这又是什么新招式, 不过他身边最近可没新添什么姨娘，二房后院里一直挺安静，也无人能与她一较长短, 越过她这二夫人去, 她弄这一出到底为何？</p>
到底现在上了年纪, 若是以前陈平武不会有这个耐心, 但现在他反而有耐心看看她到底又想弄什么幺蛾子。</p>
二夫人是真的紧张, 她已经在心里来来去去琢磨了许久，都没找到太完美的说辞。</p>
若是避重就轻, 到时候出了什么漏子, 二夫人了解丈夫的脾气，他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若是好好说也就罢, 若是让他发现了骗他，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p>
只能实话实说, 可该怎么实话实说, 说到哪种地步？</p>
等二夫人从房里出来, 陈平武已经打算走了，她忙忙上前拉住他。</p>
“老爷先别走，妾身是真有事情跟老爷说。要不老爷先去沐浴，我们进里屋说？”</p>
陈平武皱眉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拿出自己的手臂，眼中透露出疏离。</p>
“就在这里说吧。”</p>
二夫人心里一疼，他总是这样，却也是习惯了，遂撇除杂念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p>
她自然不会提那陈年往事，只是说皇后无意间发现白术让富夏托人带出宫的图，认出那是十妹妹的东西。后来白术经不起她的逼问，就实话实话了，道出了苏贵妃真正的身份。</p>
陈平武有些错愕，也有些恍然。</p>
他的行事确实经不起推敲，防得住外人，却未必能防住自己人，尤其还是皇后，不过他倒也没觉得此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p>
他不说，是有自己的思量，并不意味这件事不能见光。</p>
二夫人装出感叹的样子：“我还以为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十丫头大抵……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造化。”</p>
陈平武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p>
可能因为他太过自责，也许十多年前的事别人能忘记，他却是历历在目，明明想起来觉得痛彻心扉，却总是控制不住去想。</p>
他还没忘记当年她有多么不待见柳儿，花样百出地和柳儿斗，虽后来安分了，大抵有种先入为主的感觉，所以陈平武一直觉得她的安分带着一种刻意。</p>
当时他还年纪，看不透其中的玄机，只觉得夫人终于学会大度了，可后来因为某些事，因为他克制不住自虐地回忆，所以记忆越来越鲜明，一些以前不懂的，后来也慢慢明白了。</p>
可这时候也上了年纪，儿女纷纷长大，成婚生子，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他不可能因为不待见她就休了她，那就只能这样过下去。</p>
现在，一个厌恶柳儿厌恶到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竟然跟他感叹。</p>
二夫人并没有发现陈平武眼中带着冷色，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感叹了几句，因此她又牵出皇后知道后的心情复杂，以及当下的局势，乃至不得不对立的局面。</p>
甚至还帮着皇后许诺，若是大皇子能被封上太子，她以后一定会善待这个庶出妹妹，毕竟当年皇后还是极为喜欢十妹妹的。</p>
为此，二夫人不惜一一举例，说的都是往年的事，说得十分有感情。</p>
她哪知晓她的真实面目早已被人洞悉，之说以不说是事情过去了太多年，是事情牵扯了老夫人乃至三夫人，是顾虑彼此乃至儿女们的面子，并不意味陈平武就是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