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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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的离职手续办得格外顺利。沈平潮给她批了之后, 公司还按余晚的工作年限, 支付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高额离职补偿，足够她一年半载都不用烦心工作的事。</p>
人事部门将这些结果通知给余晚, 余晚这才回公司拿东西。</p>
见她的办公桌一点点空了，顾菁菁怪舍不得的，“余助……”毕竟她大学毕业之后, 就是余晚带的。</p>
余晚宽慰她：“我号码没换, 你随时都能找我。”又说：“我家地址你也知道，有空过来玩。”</p>
顾菁菁脸上稍稍有些微妙的尴尬，她说：“好。”</p>
余晚东西不多, 全放在一个纸箱子里。</p>
搭电梯, 下楼。走出几步, 她仰头，半眯着眼看了看公司的大幅LOGO,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p>
已经入秋, 凉意润润，这个难捱的盛夏终于过去。</p>
路边, 余波倚在重机上，等她。</p>
本市最近**女性的案件依旧频发, 余晚又曾经夜不归宿，尤其有一天夜里，他们怎么都找不到余晚, 电话一整晚打不通, 余波和施胜男就快急疯了, 只差报警。后来，还是四五点钟的时候，余晚自己回来的。穿着t恤和牛仔裤，面色苍白。任由他们追问，余晚只是坚持自己很好，不用担心。但余波哪儿能真的放心？</p>
他如今还是骑重机，天气凉了，照旧穿着背心，露出结实的胳膊和肩后的那道疤。</p>
“姐，去哪儿庆祝一下？”接过余晚手里的箱子，余波咧嘴笑。这个夏天被晒黑了，他笑起来，牙齿更显白。</p>
余晚敲他脑袋，教训他：“你赶紧回去上班。”</p>
余波说“知道”，又难得劝余晚：“姐，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几天，不着急工作的事，反正家里有我呢。”似乎怕她担心，他还说：“最近修理厂生意不错，我再加点班，总能养活你和妈。”</p>
余晚听了，欣慰的笑。</p>
戴上头盔，她跨坐上去。</p>
余晚揪着余波的腰，身体往前倾，贴着他的背。余波手里给了油门，加速，迎面恰好经过一辆车。</p>
那车在凌睿写字楼前停下，季迦叶下车。</p>
他回头。</p>
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个纤瘦的身影上，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再往前，是个男人。这一切，还有紧紧抓着男人腰际的手，都随着车速加快，迅速变得模糊……收回视线，他漠然转身上楼。</p>
电梯里只有季迦叶和刘业铭在。</p>
很安静。</p>
望着电梯不断爬升的数字，季迦叶抿着唇，快要到顶楼时，他才淡淡开口：“去查查刚刚那辆重机。”</p>
“好的。”</p>
微微一顿，季迦叶又说：“她工作的事，你留心着点。”</p>
“知道。”刘业铭会意。</p>
季迦叶还是全程望着前面。电梯门上，倒映出他冷冽的眉眼。</p>
*</p>
余晚到了家，拿钥匙开门。</p>
“妈。”她喊了一声。</p>
没有人应。</p>
厨房里有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有点吵，余晚不得不提高声音，再喊一遍：“妈！”</p>
还是没有人应。</p>
余晚转到厨房，施胜男并不在里面。锅子里的菜只炒了一半，就关了火，但油烟机却忘了关。对于抠门的施胜男，还真是不可思议。</p>
关了油烟机，余晚给施胜男打电话。</p>
结果电话铃声在客厅响了，施胜男没带手机。</p>
余晚正觉得奇怪呢，施胜男倒自己回来了。她开了门，站在门口，面色怔怔的，有点不大对劲。</p>
“妈？”余晚从厨房走出去。</p>
“哎呦！”施胜男被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口，诧异道，“余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余晚不答，只是问她：“怎么了？”</p>
施胜男面色有点怪，她也不答，回头看了看，关上门，去厨房接着炒菜。余晚追过去问：“妈，发生什么事了？”</p>
“没。”施胜男拿铲子翻了两下，忽然跟余晚商量，“咱们要不要考虑买个新房子？”又嘀嘀咕咕念叨，这儿没电梯，整天爬楼梯，等年纪大了她膝盖受不了，还说什么，小区环境不好，怕以后余波媳妇看不上。</p>
施胜男还是不对劲，余晚看出来了，“妈，到底怎么了？”她有些急。</p>
施胜男怔了怔，转口叹气：“还不是江家的事吗？”</p>
自从江家厂子被季迦叶用手段硬生生抢走，江成又因为故意伤人遭拘禁，江成妈妈和夏晓晴没地方说理，更找不到季迦叶，便隔三差五来余家。余晚那段时间刚好工作忙，到处出差。他们找不到余晚，就来找施胜男。但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消停了，只是最近听说江成要从里面出来了。</p>
如今施胜男眉头锁着，大概是担心这件事……余晚安慰她，说：“他要是敢来闹事，咱们就报警。”</p>
不知想到什么，施胜男还是叹气。</p>
她问：“那你工作的事打算怎么办？”</p>
余晚说：“沈董身体还没大好，我先不着急。”沈世康如今对余晚和过去一样，笑呵呵的。他越是这样，余晚越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找工作的事她就不着急，反正有那笔离职补偿。</p>
“也是。”施胜男点点头，顿了一顿，有些为难的开口，“小晚，能不能给妈点钱……”</p>
话没说完，余晚手机响了。余晚一时没听清施胜男，只接起电话。</p>
施胜男看了看余晚，继续炒菜。</p>
电话是骆明川打来的。</p>
知道她今天办完离职手续，他高兴的问：“今天有什么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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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的意思，余晚默了默，说：“我晚上有安排。”</p>
“余晚，你晚上能有什么安排？”她刚说完，施胜男就在旁边嚷嚷，戳破她的谎话。余晚拧着眉看向施胜男，施胜男说：“看我干什么？你晚上本来就没事啊。”</p>
电话那头，骆明川哈哈笑，他说：“既然伯母都说你没安排，那我请你听音乐会。”——他这次回国，就是受国内乐团邀请演出的。</p>
余晚还是想拒绝，骆明川已经说：“余晚，我们是朋友。”</p>
“好吧。”</p>
再推辞就显得刻意了。</p>
骆明川将时间、地点告诉她，余晚一一记下，她挂了电话，施胜男立刻饶有兴致的问：“是不是那个小骆？”</p>
余晚：“……”</p>
还是那一天，疯狂的那一天。</p>
余晚电话关机了，她没来得及开机，就和季迦叶走了……那天夜里，骆明川无数次打她电话，迟迟联系不上余晚，他便又自责又担心。那样的深夜，他再回来找余晚。可骆明川又不知道余晚住在哪儿，一个人在附近转悠了大半宿，最后终于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余晚。</p>
远远的，两人面对面，皆是一怔。</p>
骆明川跑过来。</p>
这人面上满是焦急，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余晚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抱歉道：“对不起，我……”余晚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有些难堪的撇开脸。随着她的动作，宽松的T恤衫里露出隐约某些痕迹，而她肩膀那儿的格外明显……骆明川个子高，拂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只关切的问：“你还好吗？需要报警吗？”他问得谨慎。</p>
“不用。”余晚仍旧拒绝。</p>
她总是拒绝，拒绝一切。骆明川不免失落，他不放心，还要说些什么，余晚抿起嘴角笑了笑，认真的说：“今天真的对不起，这么麻烦你。”</p>
“没什么。”骆明川摆手，“你安全就好。”</p>
余晚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他这次说什么都不肯，一定坚持送她到楼下。他们到了楼下，就遇到了着急的余波和施胜男。</p>
余晚悄悄的，将T恤的领子拢了拢，遮住那些痕迹。</p>
骆明川看在眼里，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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