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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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太子妃那胎还是没保住?”</p>
几天之内, 洛安城的各处府邸中几乎都在议论这事, 勤敏侯府里也不意外。</p>
晌午时, 婢女们轮流吃饭。青釉她们几个先吃了, 等她们去轮了值, 青瓷等几个宫里差来的宫女就回了屋, 拿小炉热饭热菜。</p>
她们对于宫中的纷争, 比府里的下人要更清楚那么一点儿。虽然这个“一点儿”也着实不多,而且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却也足够成了撑住抬高她们心气儿的资本。</p>
她们是宫里出来的人, 是采择良家人子是选进去的。单论出身,那比勤敏侯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和青釉那几个卖身进来的不一样。</p>
与打从出生开始就在奴籍的侍妾减兰, 更不一样。</p>
但眼下, 她们的处境与青釉她们差不多,减兰却是过得最好的一个。</p>
侍妾出身再低也沾了一个“妾”字, 要随时准备着侍奉君侯。所以, 青瓷、青釉这两搓人, 都是四个人住一个房间, 减兰却是自己一间。房里的家具也还算讲究, 当然了, 这归根结底不是为她,是为让君侯去的时候舒心。</p>
青瓷她们的屋子是院子里的倒座房,减兰的则是西边的一间厢房。眼下两边的门都没关, 青瓷无意中一抬眼, 就看到减兰那边的门内也正热着饭菜,是个院子里做杂役的小丫头在帮她热,没见她自己的人影。</p>
“嗤,什么东西。”青瓷冷笑,“近来几天了,君侯连见都没见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半大主子了?”说完,一股无名火就在心底窜得愈发厉害了起来。</p>
一个奴籍的人,凭什么啊?不知天高地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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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天,便到了四月廿三,叶蝉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她及笄的日子。</p>
虽然宫里近来有些不太好的事,可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总归闹不出太大的动静。各府的日子都照常过,有喜事的也犯不着为此耽搁。像叶蝉这种在家自己行个笄礼的,更不用避讳什么。</p>
笄礼就是在正院办的,在场的人中除了谢迟和叶蝉的父亲叶辉以外,都是女眷。叶蝉在洛安城里没什么交情很深的朋友,行笄礼这事又让她莫名地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就说不请外人了。后来还是在谢迟的怂恿下,才给几个还算相熟的宗亲女眷递了帖。</p>
要为叶蝉行礼的正宾是谢周氏亲自出面请的,据说是谢迟生母在世时的一位故交,目下也是一位侯夫人。</p>
倒是在谁担任笄礼“主人”的问题上,叶蝉的父母来后,与谢迟争论了好几日。</p>
一般来说,笄礼都是在婚前行的,就算不满十五便已成婚,也该在出阁前先行笄礼。叶蝉是因为当时嫁来得太仓促顾不上,所以谢迟才会提出给她补。而这个笄礼中的“主人”呢,是相对于来观礼的“客人”说的。</p>
如果姑娘没出阁,那府里的“主人”自然是父母,可问题是,现下叶蝉嫁了,勤敏侯府的主人是谁?是谢迟。</p>
于是叶蝉的爹娘是想和他抢着担这个“主人”?没有,他们是互相推让了好几天。</p>
叶蝉的爹娘觉得,现下谢迟是叶蝉的夫君,行笄礼的主意也是谢迟提的,自然该让谢迟来担;可谢迟觉得,女儿是你们养大的,父母的身份永远不会变,笄礼这种事情还是给他们来。</p>
两方从四月十六一直争到了四月廿一都没争出个结果,叶蝉加在中间帮哪边也不是。可是眼瞧着还有两天就要行礼了,她就在四月廿一当晚躺下后劝了劝谢迟,而谢迟异常的坚定:“不成,我告诉你,绝对不成。”</p>
“为什么啊?”叶蝉劝道,“别在意这些了,孝顺长辈不看这些虚的。”</p>
谢迟咬着牙吸气,翻身趴着一脸认真地跟她掰扯:“你听我说啊,是这么回事。”</p>
叶蝉洗耳恭听。</p>
谢迟说:“笄礼三加三拜,之后还得聆训,这些仪程都是要向‘主人’跪拜的。你跪跪父母那是应该的,你跪我……?”</p>
可别闹了,他怎么想怎么别扭。</p>
叶蝉恍然大悟:“对哦……”然后她问他,“这话你跟我爹娘说了吗?”</p>
她觉得如果说了,爹娘应该能理解啊,为什么还会争论不休?</p>
谢迟懊恼地摇头:“我没说!”</p>
因为这只是他自己的小心思,他觉得他跟她现在挺好的,夫妻就该这样举案齐眉、相敬相爱、琴瑟调和。可他也知道,在不少府里头还是更愿意把“夫为妻纲”摆在面上,当妻子的跪一跪丈夫不是大事。</p>
他不喜欢那样,一设想万一自己说了之后,她爹娘表示“她拜你一下也没什么啊?”,自己就会暴躁,所以索性不提这一茬。</p>
他解释完之后暴躁地一蒙被子:“你别管了,明天我再劝劝!”</p>
叶蝉:“……扑哧。”叶蝉慢吞吞地也钻到被子里,手指戳戳他紧锁的眉心,“明天我去跟我娘说,没事的。”</p>
她对爹娘大致的想法心中有数。论出身,她确实不能跟谢迟比。可她现在不也堂堂正正地当着她的侯夫人呢么?爹娘才不会自轻自**,觉得她就该比谢迟低一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