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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烦不烦人啊！”</p>
——嫁进广恩伯府的半个月以来, 叶蝉从广恩伯口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p>
这天又是这样, 她早起去向奶奶问了安, 然后折去前院书房问广恩伯谢迟要不要一道用早膳, 正读书的谢迟紧锁着眉头抬起头就说：“你烦不烦人啊！”</p>
老实说, 叶蝉有点生气。不过她没让自己多跟他置气, 回到自己住的正院便吩咐侍女青釉说：“你去胡同口儿帮我买碟脆皮炸鲜奶来, 快去快回，不然就软了！”</p>
叶蝉在嫁进来的第三天，就发现胡同口儿的张记炸鲜奶做得特别好！焦黄的外皮香喷喷的还很脆, 一口咬下去，里面浓稠的甜牛乳便会带着鲜香溢得满口都是。一份才三文钱，有五个, 吃完之后连心里都香香甜甜的, 什么事都不是事！</p>
青釉已然清楚这为新过门儿的夫人就好吃，拿了钱立刻便去了。半盏茶的工夫后她折回来, 装在油纸袋子里的炸鲜奶还是脆的热的。</p>
但叶蝉刚吃了一个, 就被人打断了这番享受。</p>
老夫人——也就是谢迟的奶奶谢周氏身边的仆妇来禀说, 老夫人请她过去说说话。</p>
叶蝉只得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 擦干净嘴上的糖霜又重新上了唇脂, 带着青釉一道往老爵爷和老夫人的住处去。这是进府以来老夫人头一次主动喊她过去说话, 她路上自有点好奇是有什么事。</p>
眼瞅着离二老的院子还有几丈远，里头一声声克制的惨叫倒先传了进来。</p>
叶蝉吓了一跳，脚下加快了步子, 很快迈进院门又绕过了石屏。定睛一瞧, 跪在堂屋里的竟然是谢迟本尊，动手抡拐杖打人的呢，是老夫人本尊。</p>
叶蝉哪儿见过这阵仗？心惊之下还没进堂屋就跪了：“奶奶……”</p>
老夫人听音手上顿住，回头瞧了瞧：“阿蝉来了？”她抹了把汗，和善地向叶蝉招手，“你进来。”</p>
叶蝉被青釉搀扶着站起身走进屋去，这才注意到八仙桌边还坐着个人，正一口一口地嘬着长长的黄铜烟斗。</p>
她福了福：“爷爷。”</p>
老爵爷乐呵呵的：“嗯，好。”</p>
老夫人这时伸过手，一把拽过她，拉到了谢迟跟前：“你瞧清楚，这是我孙媳，你妻子；宫里头下旨封的伯夫人，咱们广恩伯府明媒正娶进来的姑娘！”</p>
谢迟一额头的冷汗，抬头瞪了叶蝉一眼，切齿驳说：“我也没说她不是啊！”</p>
老夫人怒斥：“那你是怎么待她的！进府半个月了，你连顿饭都没和她一道用过，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p>
——说到这儿，叶蝉才大致明白了老夫人是为什么动的怒。</p>
她想劝老夫人，可看老夫人火气太大，不敢贸然开口，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老爵爷。</p>
老爵爷很快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啵地喷了口烟圈儿，还是乐呵呵的：“就是，揍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