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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随之冲进殿中, 迈进内殿一抬眼, 就先看见了傅茂川的脸色煞白。</p>
再定睛看去, 太子跪在地上, 两个宦官使劲儿架他他也不肯起, 显是在向皇帝求情。混乱之中, 谢迟只听清一句“当真是那沐氏蛊惑儿臣”云云。</p>
皇帝的面色很不好, 一阵红一阵白的，气息也不顺，显是被气得够呛。傅茂川大概也是因此惊着了, 才匆忙叫的侍卫。</p>
谢迟怔神的这刹那工夫，谢信已疾步上了前，往太子腋下一架。太子不禁慌神, 伸手便要拽皇帝的衣摆, 恰好谢迟也赶上来，不做多想, 一把拧住了太子的手腕！</p>
——他这几个月的操练不是白练的, 自己许不觉得有明显的长进, 实则力气已然不小。太子倏然吃痛, 身子难免一软, 谢信和两个宦官趁机将其顺利架起, 不由分说地便往殿外去。</p>
“……父皇！”太子乱了阵脚，噎了一噎，到底认了错, “父皇, 儿臣知错了！父皇……”</p>
眼见他又想往回挣，原只是跟着往外走的谢迟及时按住了他的胳膊，太子原想去抓门框的手与门框一蹭而过，错失了挣扎的机会。</p>
路过外殿旁的角房时，一声婴儿娇嫩的啼哭令谢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恰好看到小皇孙被乳母抱着的样子，稚嫩的小脸上依稀可见几许病中的痛苦，他怔了一怔，待得回神又匆忙别开视线。</p>
他不由自主地想，太子殿下真浑啊！</p>
孩子还这么小。</p>
接着他就想到了元晋。元晋并不是他亲生的，不过叶蝉把这孩子当亲的带，近来他住在叶蝉那儿，也元晋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他鬼使神差地就开始琢磨，如果他敢让元晋受这份儿苦，叶蝉估计会活撕了他……</p>
再接着，他就想到了叶蝉。</p>
嗯……</p>
谢迟红着脸回了回神，见太子已被两名宦官看着往东宫去，抹了把汗：“真是……”</p>
“唉！”谢信叹息摇头，“啧，储君啊，就这德性。咱有好日子，就赶紧享乐吧！”</p>
言外之意，等到储君继位，搞不好要天下大乱。</p>
殿中，皇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缓了好半晌气儿，才稍稍舒适下来。傅茂川在旁躬身候着，就见陛下望着房梁，久久也不见说话，只一下接一下地摇着头。</p>
半晌，皇帝长长地吁出一口郁气：“唉……”</p>
“陛下。”傅茂川试探着端起茶送到了皇帝跟前，“您喝口水，消消气儿。太子殿下还年轻，热血上头也是有的。”</p>
皇帝一声苦笑，摆摆手，傅茂川只好将茶盏又搁下。</p>
皇帝复又叹息：“他年轻，陆恒可是跟他一般年轻。”</p>
傅茂川就不敢说话了。</p>
人比人，比死人。忠王又明理又贤名在外，没有过沉迷美色的恶名，反倒有和王妃感情甚笃的佳话……偏他还和太子同龄，这么两相一比，让人真没法拿“太子年轻”来安慰陛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