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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 散会。”</p>

顾西泽令下,偌大的会议室几息后便空旷下来。</p>

他坐在原地,疲惫地往后靠,头脑放空, 不自禁出了神。直到电脑屏幕过了三分钟自动熄屏的时候,才恍然察觉,会议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了。</p>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和程意意通过电话了。</p>

顾西泽拿起手机, 再次拨通。</p>

和开会前拨打的结果一样, 话筒中依旧传来机械的女音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p>

程意意不是别人, 她的记忆力出众到从不会忘记给自己的手机充电。</p>

她受了伤, 又在假期,不需要关机做实验。</p>

他疲惫敲了敲太阳穴, 想要把脑海里的杂念清空,可是失败了。</p>

他无法控制自己停止猜测,程意意为什么不接电话。</p>

顾西泽一向能把工作和私事分得极清楚, 可今天早上从到公司开始,他机械地完成所有的事情,神魂却总在不停游离。</p>

爱总让骄傲的人变得无限卑微起来, 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p>

昆南那天在医院的随口一提, 顾西泽却没办法不在意, 事后特意让江特助去找了医院大厅的监控录像。</p>

早晨工作前, 他花十分钟看完江特助从医院拷贝下来的片段。</p>

出院那天, 他来之前,她遭到了宋安安粉丝的为难。</p>

可事后,她一个字也未曾向他吐露。</p>

就像她平静看完了他所有的绯闻,也没有过问他一句。</p>

生气、失望、要他替她出气…这些情绪,统统没有。</p>

从前的程意意不是这样的,她就是断了个指甲,也会故意伸着十指来自己面前打晃,直到他发现,捧着她的手安慰两句,才会心安理得收回去的人。</p>

她所受的委屈不再事无巨细告知他。</p>

五年过去了,他早已无法确定自己在程意意心中是什么位置。</p>

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烦躁,甚至充满了无力感。</p>

顾西泽合上文件夹,从座位上站起来。</p>

他的会议室在这座大楼的最高层,足以从落地窗俯瞰帝都。</p>

雪下了一大早,整座城市被冰雪覆盖,在他的楼层,已经看不清路上的行人,但好在往下望时的失重感终于让他冷静下来。</p>

他抽过椅子上的外套,径直走出会议室,接通江念的号码。</p>

“顾总?”</p>

“我记得顾氏旗下子公司有品牌代言人在用宋安安?”</p>

“是,一个洗发水品牌。”宋安安的黑长发符合品牌形象,便被启用了。</p>

江念答他,心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小事一向由子公司主事的人自行决策,整个集团,顾总倘若事无大小全都过问,早就累死了,他从来只掌控大方向的,今天却不知怎地突然提起这个。</p>

“换了吧。”</p>

话筒那边只轻描淡写地传来一句,江念却不知怎地,觉得浑身寒毛都冻得竖了起来。</p>

“以后顾氏旗下的所有代言都不再考虑宋安安。”</p>

江念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宋安安的团队借顾总炒热度把他给得罪狠了。他一向是个合格的特助,认为自己应该事无遗漏提醒到雇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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