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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分离, 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打个电话。程意意多说了几句，电话另一端的顾西泽也一直安安静静听着，偶尔应她，隔着电流, 他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叫人心里也无端安静平和起来。</p>
时间已经是深夜，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桌上的台灯还散发着微晕的暖光，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了他在耳边清浅的呼吸声。</p>
案几上是翻开的文献和资料, 一堆未经整理的实验数据放在跟前。Lucky大概是玩够了，嘴里还**她的鼠标线, 一头靠在鼠标上睡着了。</p>
程意意拿着笔, 突然觉得孤独又惆怅，心底的思念就在这一刻开始疯长蔓延。</p>
“西泽。”</p>
她突然唤他。</p>
“我在。”</p>
他耐心地应了她，那声音温柔又低沉, 如同羽毛痒痒地扫在人心上。</p>
G市已经开了春，不敢开窗, 怕飞进蚊虫, 程意意在室内只穿睡裙还觉得有些闷。她干脆放下笔，拄着下巴回忆、想象。</p>
帝都这时候大概还有些冷, 也许顾西泽的书房里开了暖气, 同她一样坐在台灯下的案几前。工作一整天，他的眉眼里或许带了零星的疲惫, 但五官依旧硬朗而俊美。程意意的记忆力极好, 稍一想, 便连他睫毛有多长都记起来了。</p>
思念是温馨的痛苦，它最折磨人，教人哀愁，却又让凝在心尖的情感沉淀得厚重起来。</p>
程意意觉得心里有点儿涩，又有点儿酸。她烦躁地合上文献，疲懒地整个儿瘫在床上。</p>
“我想你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儿微不可查的委屈。</p>
明知道马上回帝都录节目便能见到他，可思念有时就是这么毫无由来的矫情，想现在就看见他，**他的脸颊，亲吻他的眼睛。</p>
“恩——”顾西泽的尾音微微上挑，勾得人心里痒痒，“有多想？”</p>
“想你出现就出现我面前。”程意意闭上眼睛，翻个身，头埋进被子里，声音发闷。</p>
“好。”他轻声应了她。</p>
程意意正要再开口，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好——</p>
下一秒，她听到了车门关合的声音。</p>
惆怅烦躁突然统统不见了踪影，程意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p>
“你在哪？”她这样问着，却已经握紧手机动身跑向阳台，激动地趴在栏杆上朝下望去。</p>
在浩淼的夜色之中，空气澄澈而潮湿，月光的柔情绵密得不可思议，澄澈的晚风凉凉掠过她的脸颊，程意意举着手机，呆滞在原地，目光一寸也舍不得移开了。</p>
宿舍区的院子里，那颗两人合抱的合欢树已经枝繁叶茂，树下的阴影中，站了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一抹手机亮起的微光可辨。</p>
“意意，”顾西泽唤她，而后轻轻笑起来，“下来开门。”</p>
那声音清朗好听，如同在池子里投进颗小石子，涟漪一层接着一层，在人的心间荡漾开来。</p>
宿舍楼下的门需要刷卡，这个时间大家都睡下了，顾西泽只好叫程意意下来。</p>
阳台上的人似乎怔忡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飞快地转身，消失在阳台上。</p>
顾西泽脱下蓝牙耳机，仰头朝那阳台上自嘲地笑了笑。</p>
年近三十，他居然还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冲动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