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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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步去换衣服了, 元午坐在沙发上,继续瞪着没有开的电视机。</p>
坐在客厅里,也能听到林城步在卧室小声哼歌的声音,元午突然有些坐立不安。</p>
林城步真的有这么开心么?</p>
元午觉得自己不太善于表达, 而林城步……应该是不太善于掩饰。</p>
也许某些方面,他是开心的,比如现在自己坐在他家里,比如昨天晚上他俩干了点儿什么, 又比如他干的那点儿什么并不是出于安慰……</p>
但就像林城步一紧张说话就会语无伦次一样,他心里不那么好受的时候,也挺明显的。</p>
我分得清,不会弄混的。</p>
林城步说这句话的时候, 元午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有些低落, 也许还有些失望。</p>
虽然林城步的理解跟他想要表达的不完全一致。</p>
没看到希望之前,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p>
这是元午想说的, 想告诉林城步的。</p>
现在看到林城步的样子,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会表达, 也不懂得感情,在这样的时候, 这样的场景,让林城步领会到这种郁闷的会议精神……</p>
元午, 你真的不合适跟任何人接近。</p>
元午有些烦躁。</p>
不过很快就有新的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p>
林城步换好衣服出来之后,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居然答应了林城步陪他去医院吊水。</p>
更烦躁了。</p>
是的,更烦躁了。</p>
为了缓和之前的气氛,自己莫名其妙就主动应承了一件自己害怕去做的事,他的情绪林城步一样会感觉得到,然后又会担心……</p>
元午抓了抓头发。</p>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啊?”林城步从卧室走了出来。</p>
“嗯?”元午从垂下的几绺头发缝里看着他。</p>
“头发啊,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该理理了。”林城步说。</p>
“乱么?”元午吹了吹头发,“以前也挺乱的。”</p>
“那个乱和这个乱不是一回事儿,”林城步看着他,“你现在这是真的乱,以前那个是帅帅的乱。”</p>
“两天去打理一次,能不帅帅么。”元午又抓了抓头发。</p>
“这样吧,”林城步蹲到他跟前儿,“我先陪你去理发?”</p>
元午看着他没说话。</p>
“我知道你去的是哪家,”林城步笑笑,“离医院不远,金手指,对吧。”</p>
元午沉默了很长时间,伸手在林城步下巴上弹了一下:“然后我理发的时候你去吊水?我说了陪你去医院就会陪你去医院,不用帮我找借口。”</p>
“……我没有,”林城步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什么,就……我吧……”</p>
“知道了,这口条也太不利索了……”元午叹了口气。</p>
“口条利不利索得分干什么,”林城步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呢?”</p>
元午瞅了他一眼。</p>
“要不你再试试?”林城步往他面前凑了凑。</p>
“哎,”元午拍了拍他的脸,“矜持点儿。”</p>
“去理发吗?”林城步笑了笑。</p>
元午犹豫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去吊水吧,梁医生说的,脱敏疗法,去几次就没事儿了。”</p>
“那什么时候理发?”林城步问。</p>
“不是,”元午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p>
“看着过瘾啊,”林城步说,“又帅又**的我看一眼病就好了。”</p>
“……吊完水的。”元午有些无奈。</p>
林城步本来觉得自己今天舒服不少了,结果上车以后往后视镜里瞅了一眼,发现自己脸色居然还是挺苍白,而且因为忘了刮胡子还显得很憔悴……看来带病撸还真是消耗不小啊。</p>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脸沧桑。”</p>
“我开吧,”元午看了看他,“你大概的确是……消耗大,中午再吃点儿牛奶鸡蛋什么的补点儿蛋白质。”</p>
“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林城步有些担心,“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楼去刮个胡……”</p>
“美!”元午冲他竖了竖拇指,“非常美!成熟美!我开车。”</p>
“这是由衷地赞美吗?”林城步笑着打开车门下了车。</p>
“发自肺腑。”元午说。</p>
元午怕医院,林城步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怕上医院来的,人山人海,感觉抬头低头都能看到人,呼吸里全是病菌。</p>
从停车场走到医院门口,林城步停下了:“咱们现在进去了啊?”</p>
“嗯。”元午双手插兜,捂着个口罩,视死如归的眼神在嗯完之后就迅速往下冲地上去了。</p>
“大爷带着你走吧。”林城步伸手到元午兜里把他的手掏了出来,拽着他进了医院大门。</p>
元午的手很凉,带有点儿僵,摸手指头都能感觉出他的不安来,林城步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p>
这种完全由亲人带来的对某个地方的抗拒,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体会不了,只觉得元午在揭掉了保护层之后,伤痕累累。</p>
吊水的人很多,这个季节感冒发烧的人都扎堆儿,元午转了一圈儿,找到了个位置。</p>
刚把上面放着的一个空了的饮料瓶起来想叫林城步过来坐的时候,一个男人挤开他一**坐了下去。</p>
元午愣了两秒钟,捏了捏手里的瓶子:“哎。”</p>
男人头都没抬:“干嘛,坐你家凳子了啊?”</p>
“你吊水?”元午问。</p>
“你管我?”男人抬起头不耐烦地说了一句。</p>
元午知道自己脾气不太好,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没发过火,自己都挺奇怪的,总觉得是不是被元申的好脾气给同化了。</p>
但这男人一脸欠抽地斜眼瞅过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一直没有真正苏醒过来的深藏于体内的洪荒之力。</p>
突然就一阵欣慰。</p>
“起来。”元午说。</p>
“你**吧?”男人说。</p>
“说对了,”他点头,“还没好透呢。”</p>
“想抽风去挂精神科,”男人指了指输液室的门,“出去左转挂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