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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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个锦衣卫见周总管行止有异，纷纷拔刀，喝道：“站起来做什么！快坐回去！吾等奉旨办案，胆敢违抗者，当谋反定论！”</p>
恰在这时，王世钊和平煜等人从院外进来。见周总管跟其他同僚起了冲突，王世钊神色微变，急步上前，欲要喝止周总管。</p>
可周总管却不知见到了什么可怖情形，双目直瞪瞪地看着前方，对耳旁的呼喝声充耳不闻。少顷，仿佛终于看清眼前景象，瞳孔剧烈收缩，身子筛糠般直抖起来，边抖边连连往后退。</p>
余人见他神情如此惊怖，背上汗毛不由得一竖，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却只看见院中月光朗朗，花木随风簌簌摇动，除此之外并无异状。</p>
“快、将他抓起来！”王世钊见周总管情形不对，生恐他发了失心疯，将不该说的话抖搂出来，也顾不上支使旁人了，抢先一步，挥刀刺向周总管。</p>
平煜见状，眸光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王世钊的背影。</p>
周总管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身后王世钊等人逼近的刀锋，只死死盯着看着前方，五官渐渐恐惧得扭曲成一团，不等王世钊及另外锦衣卫靠近，便怪叫一声，胡乱挥动双臂，大嚷：“别、别过来。”</p>
他力气大得出奇，虽然手无寸铁，竟然硬生生将王世钊等人的绣春刀隔开一旁，眼看杀开一条血路，猩红的眼睛居然一亮，迈开步子，疯了般往前急跑，一边跑一边仓皇回头，口中呼喝不已，仿佛后头有厉鬼在索命。</p>
然而他没跑多远，便仿佛被人迎面痛击了一拳，一个趔趄，跪在当地。他痛苦地捂紧胸口，挣扎着要起身，可身子只剧烈地抽搐几下，很快便轰然倒在一边，彻底不动了。</p>
傅兰芽虚脱般的松口气，悄悄拭了拭汗，趁众人的注意力仍落在周总管身上，借衣袖的掩盖，将指甲里藏着的粉末一点一点弹到地上。</p>
她手指微微发抖，心砰砰跳个不停，虽丝毫不后悔，但想起自己方才亲手诛杀一人，胃里仍不时涌起强烈的不适，几欲呕吐。</p>
早在几日前，在她意识到府中与外界失去联络之后，便对周总管起了疑心，因他在傅家多年，深得父亲信重，府中大部分庶务都经自他手，除了他以外，没人能不动声色将傅家变做一座孤岛。</p>
更奇的是，在她起病之后，本以为周总管会请了程大夫上门给她诊病，程大夫是曲靖名医，又对她的脉案极为熟悉，由他亲来诊视，多半能药到病除。谁知周总管只找些陌生面孔的大夫，程大夫始终未曾露面。</p>
她好奇之下，问过周总管一回，他却说程大夫因流民治乱避祸去了乡下，暂不在城中。</p>
她于是收不到父兄伯父的书信，亦无从向旁人打听外界的消息，整日被困府里，备受梦魇的折磨。</p>
那日忽然想起曾在父亲书房中读过一本游方大夫所赠药经，上面曾记载，有一种□□，虽不至于立时毙命，却能让人整夜噩梦不断，长久以往，会有性命之虞。</p>
说来倒跟她的病症极度吻合。</p>
今夜再次从梦中惊醒之后，她忽然意识到，第一次梦魇时，恰好是父亲奉旨回京的第二晚。彼时她打算携林嬷嬷等人去蜀州看望伯父，却因她梦魇导致白日精神不济，一拖再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