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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哽咽，只有那湿漉的热度浸湿的衣衫，染成斑驳的深色。</p>
裴蓠的肩膀犹如被烈火燎灼，烫的炙人。</p>
裘晚棠只希望现在的时间能延长再延长，一直到看够了，把他的一举一动，眉目口鼻，都深深的烙印在心里。</p>
屋子里立时静默了。</p>
下午，裘晚棠和戚氏坐上了备好的马车。裴蓠没有出来相送，这是裘晚棠说的，与其见了放不下，不如不见。</p>
戚氏明白她此刻的滋味，轻轻叹了一声，把她冰凉的手心捂在手里，轻声道：</p>
“棠娘，莫要太过伤心了。蓠儿福气大的很，便是因着你，他也会安然无恙的。”</p>
裘晚棠勉强扯了扯嘴角，回道：</p>
“婆母，棠娘只是有些——”她顿了顿，忽然不知怎么接下去。等到马车车身一震，缓缓动作起来之后，她才忽而梗了梗，“有些，不习惯罢了。”</p>
这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p>
裘晚棠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戚氏是最该伤心的那个人，她却反而要戚氏来安慰她。实属不孝。然而，即便在心中一遍遍的说着不在意，她还是熬不住那一刀一刀剜着的痛。</p>
虽然裴蓠说起时笑的轻松，但是她又怎能忘了前世的生死战场，他险些马革裹尸还的阴影。裘晚棠不敢保证，今生又待如何。</p>
她多想阻止裴蓠，可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p>
裴蓠若是走了，那只有裴丞相一人顶着这丞相府，那戚氏又当如何？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是死是活，唯独她的爹爹娘亲，公爹婆母。她不能放弃。</p>
马车渐渐驶远了，裘晚棠紧紧咬牙，好似在忍耐着甚么。待的马车出城，裘晚棠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京都繁华之地，兀的勾唇一笑。泪水瞬间蜿蜒了下来。</p>
那笑里的苦涩无奈，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p>
与此同时，裴蓠从府门前的拐角走了出来。他前方是冷冷清清的街道，早已不见马车踪影。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有些颤抖。</p>
裴丞相眺望远处，抚了抚下颌上的髯须。</p>
“看来你瞒着儿媳许多，若是她知道你要去何处，定是不肯走了。”</p>
裴蓠垂下眼睑，没有说话。</p>
裴丞相回过头来觑了他一眼道：</p>
“走罢，越早解决，就越早身退。正亲王那里不用你，我自会去的。”</p>
裴蓠闻言，猛然抬头惊愕道：</p>
“父亲，可是……！”</p>
裴丞相摆摆手，阻止了裴蓠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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