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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黑蓝慢慢被晨曦淡化。</p>
前方一大一小的身影依旧努力前行, 尽管伛偻的背影和颤抖的脚步显示他们的体力差不多到了极限，可每当潘挺以为他们迈出这一步就是最后一步的时候, 神奇的执念又让他们继续迈开步子, 向前挪动了一点。</p>
潘挺低声道：“一百里是不是太远了？”</p>
萨耳道：“心疼了？”</p>
“有点。”</p>
“对大人还是对孩子？”毫不掩饰的酸溜溜口气。</p>
潘挺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状若漫不经心地说：“都有点。要是我和**在一起了, 伊利安就是我儿子。”</p>
“噗”，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跌入雪堆中。</p>
潘挺一怔，微怒道：“你连女人孩子也不放过？”</p>
身边传来一声轻叹。</p>
等伊利安和他的母亲站起来又走了一段路, 萨耳才低声道：“不是我。”</p>
天光大亮。</p>
潘挺低头看手表——去年买了个表，它的确是来这个世界的前一年买的，瑞士货, 走得挺稳当, 除了世界设定未完成那一会儿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之外，后来调试准了就好了。</p>
表的时针和分针正指着六点五十。</p>
还有十分钟, 就七点了。</p>
而路还有五分之一。</p>
虽然越往东走, 积雪越少，可是要在十分钟内走完这五分之一的路是不可能的。</p>
潘挺停下脚步。</p>
萨耳道：“如果你觉得他们没有通过测试, 我们可以……”</p>
潘挺一闪而逝。</p>
萨耳对着冷风慢慢地说完剩下的话：“换一个传人。”</p>
潘挺用瞬移将两母子带到一百里之外, 离海千米的地方。海岸有一处高坡, 站在高坡上, 就能看到蔚蓝的海岸线，清澈, 纯净, 美丽。</p>
伊利安的母亲拥有一双如海一般美丽清澈的眼睛, 当那双它们蕴含泪水，犹如海洋之珠，连忧伤都变得明媚而温柔。</p>
潘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连呼吸都暂停。</p>
他想起小学时同桌的母亲，浓密的睫毛——或许是用了睫毛膏的效果，白皙的脸蛋——看得出粉底的痕迹，炯炯有神的眼睛——后来他才知道有种东西叫美瞳，那是个每次出场都能引起少年人注意的成熟美妇。可少年不会在意是人工美还是天然美，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慈爱地看着同桌，他的内心就会生出类似于愤恨的情绪，那是他从小到大渴望却不可及的，内心的嫉妒和自卑让他每次想狠狠地蹂躏同桌——事实上，他也付诸了行动，以至于他们只同坐一个学期就被分开，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机会见到那位母亲，直到毕业典礼上才远远地见了她一面，对方还了他一个类似警告的冷酷眼神。潘挺为此忧郁了整整一个夏天。</p>
近似的眼神让时空交错，重叠。</p>
而这次，他不再远远的仰望，而是在近处俯视这双眼睛。</p>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眉毛，然后是眼睑，睫毛……</p>
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睑，紧张地抓住自己孩子的手。</p>
“神神！我们通过考验了吗？”伊利安的声音猛然惊醒了两个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