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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把酒和零食扔在边上，脱了鞋坐到地毯上，凌萧先是抬头看看天空，又望望四周，转身又钻进楼梯口，很快抱着两个枕头和一张厚厚的被子上来。</p>
“哈哈，小子，你是上来睡觉的吗？”</p>
凌萧把两个枕头扔给她，“天气挺冷的，我怕你着凉。”</p>
苏紫接过枕头，两人把地毯拖到天台出口的墙壁边，把枕头挨在墙壁上，方便靠着枕头坐下。</p>
“嘿，果然舒服多了。”</p>
苏紫挨坐在墙边，把被子拉至膝上盖着大腿。</p>
凌萧在她身边坐下，抱着膝，侧头看她，“妞，你很喜欢看星星？”</p>
苏紫拿了两瓶酒，凌萧接了过去，拧开，递了一支给她。</p>
苏紫仰头喝了一口，舔舔唇，抬头看着清冷的上弦月。</p>
“初初离开凌氏的时候，一个人很不习惯，无聊了，就拎几罐啤酒在公园里赏月喝酒吹风……”</p>
十八岁时的天空，跟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心境不同，那时看到的夜空，是冷清寂寥，现在看到的夜空，是开阔幽远。</p>
凌萧听了她的陈述，心里很不是滋味，灌了一大口酒，籍着夜色偷偷打量起她来。</p>
她离开的时候，他十六岁。</p>
十五岁开始，苏豪便偷偷教他管理凌氏事务，那个年纪，正是最不羁最反叛的阶段，苏豪却试着把整个凌氏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对十五六岁的他来说，凌氏这个担子显得太过沉重。</p>
初时，他对什么都感到厌恶。他曾想过，偷偷离开凌氏，去过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但一次又一次，都被巨大的责任感盖过了对自由的渴望。</p>
慢慢地，他可会了接受，也在苏豪和安绍阳的教导下学会了如何在一群尔虞我诈的成年人中出奇制胜，慢慢建立起属于他凌萧这个少当家的威望。</p>
“妞，那时的你离开凌氏之后，伤心吗？”</p>
苏紫离开的时候，他其实羡慕过她，羡慕她没有非要背负不可的责任，羡慕她可以说走就走的洒脱。</p>
苏紫拿了包薯片“嘶啦”一下撕开包装袋，拿了两片放进嘴里咯唧咯唧啃着，把薯片塞给凌萧，自己拿起酒喝了一大口。</p>
“伤心也有，迷茫也有，解脱也有。”</p>
事情过去了之后，回头看，那些伤心和迷茫及解脱，看起来就像天上那些星星，尚有光影闪烁，但却没有任何影响自己的热度或能量了。</p>
“我那时，其实很羡慕你！”凌萧抱着薯片，却没有吃，而是把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p>
苏紫只觉得奇怪，在她看来，那时的他活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想打架便打架想逃课便逃课，为什么要羡慕自己？</p>
“羡慕我什么？”</p>
“羡慕你可以说走就走……”</p>
凌萧掏了支烟点着，他只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后半部分，前部分，说出来太沉重，只怕会惹她无端伤感。</p>
苏紫双手抱着膝，下巴搁在膝头上，歪着头看着凌萧把烟圈从嘴里慢悠悠地吐出来，这时的凌萧，显得尤其内敛莫测，甚至，有着几分跟他年纪严重不符的沧桑。</p>
“嗯，你跟我不同，我离开凌氏，只需要按家法行事，你若离开凌氏，凌氏便后继无人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