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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 万籁皆寂之时, 却突然有了一阵飞禽扑扇翅膀的声音。</p>
听到声音, 独自坐在凉亭的顾长惜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 伸出手, 接住了在他头顶上方彷徨的一只白鹰。</p>
动作娴熟的解下绑在鹰爪子上的小竹筒，顾长惜拍了拍白鹰身子, 一扬手, 让它飞走后，就自手中的竹筒内掏出一张卷成团的纸。</p>
展开白纸, 顾长惜先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但马上，他眼中的漫不经心就被紧张和惊讶所取代。</p>
“皇帝？！该死。”低咒了一声, 顾长惜捏紧了手中的纸条, 脸上神色变幻, 似乎被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困扰。</p>
蓦然, 一声鹰的清鸣划破了沉夜的寂静。</p>
浑身振颤了一下，已经爆出青筋的手上又用力了几分，顾长惜深吸一口气，转身向谷内走去。</p>
“……是吗？”</p>
布置得素白的灵堂里, 苏寒凛在听完顾长惜的话后, 沉默了很久, 才回答。</p>
“师兄, 你的决定呢？师父——”在顾长惜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 一阵微风刮进灵堂, 吹起了灵堂内悬挂的白色垂幔，也带进了些许寒意。</p>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顾长惜转身看了一眼安详躺着的人，稍稍停顿，才斟酌着说：“大师兄，师父一向崇尚自然之道……你要做什么，都没有关……”</p>
耳边响顾长惜的话，苏寒凛微微闭眼，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另起一些东西。</p>
‘寒凛，答应我，照顾莫言。’</p>
‘丞相以为，还有什么？’</p>
‘帝星黯淡，但星象上看，将陨的，却并非他，而是——你，寒凛。’</p>
‘寒凛，你智计武功均属一流，惟独堪不破情字……我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你了。’</p>
“……系，师父定会体谅的……大师兄？”注意到苏寒凛的走神，顾长惜在最后稍微提高了音量。</p>
“……留下。”慈和的声音渐渐远处，苏寒凛慢慢张开眼，低声说了一句。</p>
“什么？”没有听清楚苏寒凛的话，顾长惜问。</p>
“我们留下，直到事情结束。”抬起眼，苏寒凛注视着前方，淡淡的说着，而还有一句，他却并未说出口：</p>
莫言，我总是……不在你身边。</p>
夜已深，但这两日来戒备至少森严一倍的皇城里最象征最高权威的宫殿，却还是灯火通明。</p>
“皇上，就是这些了。”将呈上来的重要奏折宣读了一遍，常顺开口。</p>
斜斜的靠在床上，君莫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困倦：“不是让你交到皇叔手上吗？”</p>
“七王爷审阅之后，又呈了上来，让皇上务必看看。”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君莫言的脸色，常顺回答。</p>
闻言，君莫言沉默下去——他将奏折交给君辰寰，其实有把权利相让的意思。然而君辰寰却直接表明了态度……</p>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眨了眨眼，君莫言看着眼前始终不变的微弱的光亮，开口。</p>
“还有花想容叛逃的事，皇上打算……”略顿一下，常顺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