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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p>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高三终于开始了。当初老师说到高考就在眼前的时候, 尚且还不屑一顾, 当学校举办高考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 班里的女生居然有人哭了。</p>
结果一个哭了, 带着好几个哭。</p>
林惜坐在江忆绵旁边, 看着她泪眼婆娑, 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p>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问：“这么感人？”</p>
江忆绵转头望着她，泪眼里透着不敢相信, 她抽泣了一声，怒道：“感人个屁啊，我是一想到还有一百天要考试, 我感觉自己都没复习好。”</p>
林惜：“……”</p>
身后的谢昂终于忍不住, 怒道：“江忆绵，你矫情了啊, 你丫上次考试比我还高十分, 考了年级36名, 你有什么好哭的。”</p>
江忆绵这一年数学猛补了上来, 能够稳定在130分左右。</p>
由于她英语日常140分以上, 所以她上次一模的分数是超过去年清华的录取分数线。</p>
不过今天的百日誓师，谢昂也有所触动。</p>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空空的位置, 羡慕道：“还是阿行爽，都不用来学校了。”</p>
林惜坐在他前面, 听到这句话, 转头说：“他只是今天没来而已。”</p>
“林惜，我发现你现在太偏心了，我都没说阿行坏话，你这就护上了。”谢昂单手撑着脑袋，坏坏笑道。</p>
江忆绵一包纸巾扔过来，“不许欺负林惜。”</p>
每个班里都定制了一份高考倒计时挂历，挂在教室的前面，头一抬，所有人都能看见黑板旁边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p>
从一百天到最后的十天，明明是好几个月时间，仿佛一眨眼过来。</p>
大部分人的生活被挤压地，只剩下试卷、分数。</p>
不少学生出现了情绪焦虑，倒是林惜一如既往地淡然和冷静。</p>
最后一次三模，她的分数考到712分。</p>
江忆绵直呼她这是考疯了。</p>
至于已经拿到清华名额的季君行，也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他提前跟清华的教授联系，时常会过去，还有他入选了国家队，成为最终四名学生，代表中国队参加今年在意大利米兰举行的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p>
中午，林惜从食堂吃过饭回教室，刚准备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p>
感觉到桌洞里嗡嗡地震动。</p>
她伸手摸了下，将书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p>
等她看了一眼，居然是张涵打来的。去年过年的时候，张涵得知林惜有手机，非要跟她交换号码。</p>
偶尔张涵会打电话过来跟她抱怨学校生活太枯燥，考试考砸了。</p>
所以她没在意，随手接通。</p>
“林惜。”张涵着急地说，“你还没回来吗？”</p>
林惜笑了下，她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声音难得闲散地说：“我得考完试才能回家啊。”</p>
“林惜，你家出事了，你不知道吗？”张涵跺脚的声音传来。</p>
林惜一愣。</p>
“你爸被抓了……”</p>
听到这句话时，林惜思绪猛地一恍惚，许久，她才问：“你说什么？”</p>
你爸被抓了，人家说他杀人了。</p>
直到林惜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飞机上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坐在位置上不停地颤抖，直到路过的空乘发现她的异样，低声问她需不需要毯子。</p>
林惜摇摇头。</p>
从北京到她家所在的市，飞行时间两个小时三十分钟。</p>
下了飞机，林惜再次给林耀华打电话，手机依旧是无法呼叫。</p>
当她给江英打电话的时候，电话虽然是通的，可是一直没人接。她回忆自己最后给妈妈打电话，她说她很好。</p>
那次，林耀华没出现。</p>
当时林惜忙着高考的最后复习，没放在心上，还以为爸爸只是在忙。</p>
等林惜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小店，窗子被砸了个大洞。</p>
她手掌颤颤地掏出钥匙，打开店门的时候，发现里面乱七八糟，柜台被砸了，碎裂地玻璃四落在地上。货架倒了一半，货品七零八落地散落着。</p>
她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p>
她从后门进到小院里，院子里一片寂静。</p>
连平日里养着的鸡都不在了。</p>
她沿着家里找了一圈，爸爸不在，妈妈也不在。</p>
直到有人进来，她惊喜地回头，没想到看见的是隔壁张涵妈妈。</p>
张妈妈一看见林惜，吓了一跳，问道：“林惜，你怎么回来了？刚才我看你们家店门开了，还以为那帮人……”</p>
她说到一半，赶紧住嘴，勉强露出个笑，“你不是要高考了？要是想家了，等考完试再回来，不也行。”</p>
“钱阿姨，我爸和我妈人呢？”</p>
张涵妈妈姓钱，两家做了多少年的邻居，可以说她是看着林惜长大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