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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助理早习惯章修严和章先生对袁宁的偏爱。</p>
这孩子似乎是个幸运儿, 到哪都有人喜欢, 到哪都有人护着, 脾气一直都软软的, 但又很聪明, 把事情想得很明白。</p>
可是仔细一想, 这孩子也算不得太幸运, 毕竟他早早就没了父母，也早早养成了小心翼翼、多想多看的性格。</p>
眼看登机时间要到了，韩助理才开口提醒。</p>
袁宁脸微微发红, 有点不好意思。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章修严不撒手，其他人肯定会嘲笑他的！</p>
袁宁忙收回手，拿着韩助理分给自己的机票准备登机。天气很不错, 已经快傍晚了, 天上却一朵云都没有，很适合飞行。</p>
袁宁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有点紧张, 过安检时盯着前面的人看, 轮到自己后学着前面那些人的样子让安检叔叔给自己检查, 那有板有眼的模样把旁边的安检姑娘都逗笑了。</p>
章修严跟在袁宁后面, 边过检边看着走到前面等自己的袁宁。等三个人都安检完了，才齐齐跟着人群走向登机的地方。</p>
外面停着大大小小的飞机, 袁宁惦记着迁坟的事，没有心思细看, 被章修严牵着上了对应的航班。</p>
天已经微微黑了, 空乘姑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边走动边提醒空乘一些注意事项。</p>
袁宁在位置上坐定，正要学学旁边的章修严该怎么做，却猛地看到旁边一排的男人身上缠绕着丝丝黑气，那黑色丝线的末梢在过道上飘动，仿佛在寻找可以攀援的地方。</p>
袁宁愣了一下，对章修严说：“大哥我可以和你换一下位置吗？”章修严离那黑色丝线太近了，他怕那些黑色丝线爬到章修严身上。他有鱼儿和泉眼它们在，不怕！</p>
章修严可不是无条件纵容袁宁的。他盯着袁宁问：“为什么？”</p>
袁宁想了半天才勉强想出个理由来：“我、我喜欢靠大哥右边肩膀睡觉。”他不太擅长说谎，脸上又红了一片。</p>
换座位只是小事，章修严没再多问，起身和袁宁交换了位置。他说：“起飞时耳朵可能会嗡嗡响，不要怕，没事。等飞起来就正常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可能就到了。”比起坐整整一天多的火车，飞机的效率要高得多。</p>
袁宁乖乖点头。他重新坐好，目光瞄向那黑色丝线。那黑色丝线非常多，几乎把旁边那人给裹起来了。</p>
袁宁看得再努力，也没能看清那人的面孔。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黑色丝线？他会不会打算在飞机上做点什么？</p>
袁宁仔细思索着，一个空乘人员就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热络地和那满身黑色丝线的人打招呼：“钱老，您这是微服私访啊！欢迎来我们北航指导！我们机长知道您坐我们这趟飞机，差点想亲自过来看看。机长说，当初还是您教会他开飞机的呢！”</p>
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那说话的空乘人员应了，转身从那人身边离开。</p>
袁宁认真看去，总算看清了那人的模样。</p>
那是个五十三四岁的老者，鬓边银丝密布，脸上堆满皱纹，唇紧紧绷着，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他目光很锐利，感觉像老鹰的眼睛，猎物离得再远他都能瞧得清清楚楚。</p>
袁宁怔了怔，发现这人对周围的一切并没有恶意，不管是对乘客还是对刚才那态度热络无比的空乘人员。袁宁犹豫了一会儿，转头望向老者：“叔叔你以前会开飞机吗？”</p>
老者听到袁宁的问话，有点意外。</p>
他从来都没有孩子缘，教的学生也都敬畏他比敬爱他要多，后来南航出了事、破了产，更是没多少人愿意靠近他。这孩子看起来不像多大胆，眼睛里还带着点怯生生的感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