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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她的床畔, 与她隔着触手可及的距离, 身影和周围的昏阒凝成了一体。</p>
夜是如此的黑。她必须要睁大眼睛，才能勉强捕捉的到他身影的轮廓。</p>
她站在那双刚刚差点绊倒了她的军靴前, 喉咙仿佛被什么给哽塞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他的肩膀忽然微微动了动, 接着，朝她抬起了手。</p>
外面的路灯却闪了几下，忽地重新亮了, 余光便从她身后那扇半开着的窗户里透了进来。隔壁也随之传来了一阵欢喜的呼声，庆贺这么快就又通电了。</p>
顾长钧慢慢放下了手。</p>
萧梦鸿蹲下去，将他那只刚被踢翻了的鞋摆正回去, 走到床头打开了灯。</p>
房间被昏黄的灯光充盈了。他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在她转身的时候, 飞快地抓了抓自己的额发, 带了些不自在地道：“方才吓到你了吧？我不小心睡了过去……”</p>
萧梦鸿靠在桌边, 点了下头, 又摇头。</p>
他弯腰开始穿鞋, 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解释道：“我刚乘机到的北平，须连夜转机去察哈尔，明早和**会面议事，中间有两个钟头的空档, 便顺路过来了。刚才揿门铃也没人应, 见你房间窗户开着, 自己翻墙进来了。你别见怪……”</p>
“你的伤好了吗？”</p>
萧梦鸿打断了他的解释。</p>
他抬头，朝她咧嘴一笑：“差不多了。”</p>
萧梦鸿望着他。这个角度看下去，他的脸颊十分光洁，仿佛刚刮过脸不久。</p>
他收紧鞋带的结，站了起来。</p>
两人对望着，沉默了下来。</p>
“你还有多久走？”</p>
片刻后，她轻声问。</p>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戴的飞行专用真力时腕表。</p>
“还有一会儿吧！”</p>
萧梦鸿呼出了一口气：“你肚子饿吗，我给你去做点吃的吧……”</p>
她匆匆转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p>
“不必了。我不饿。”他说道。</p>
萧梦鸿停下了脚步。</p>
他依旧握着她的胳膊，仿佛没有放开的意思。</p>
两人站的很近，近的仿佛彼此都能感到来自于对方身上的体温和呼吸出来的热气。</p>
他就这么一直凝视着她。</p>
萧梦鸿忽然有些气短，呼吸开始变得不畅，脸颊也慢慢地开始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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