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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没有跟张超狮子大开口，甚至根本没要一文钱，红袖楼当红青倌人直接送给张超了。那张卖身契书也直接给了张超，张超则直接给了杜十娘。老鸨还跟张超签了一纸文书，相当于把杜十娘转送给张超了。</p>
张超回头给杜十娘再写一道放免文书，杜十娘拿着这文书和那纸契约，就能到官府登记，脱去**籍还良。</p>
张超明白老鸨的用意，他收下了这个人情，走的时候给老鸨留了句话，“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他。”张超并不喜欢这青楼，只是不想白欠个人情。</p>
丢下满屋狼籍，张超一行扬长而去。</p>
红袖楼老鸨还派了辆马车送杜十娘，杜十**行李不少，老鸨把杜十娘当做是嫁女儿，不但把杜十**行李首饰都给收拾了让一起带走，还又送了几幅头面和一些钱。</p>
杜十娘离开时，她还跟一群姑娘一直送到门外，那模样，倒真有几分情真意切的。</p>
张超也坐马车里面，跟她聊聊天，主要还是跟她说明下张家的情况。</p>
杜十娘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对她来说，红袖楼其实就是她的家，不管怎么说也呆了这么多年，现在离开，心里还是有几分的感情的。</p>
拿着手帕擦拭着泪痕，杜十娘对张超道，“让三郎见笑了。”</p>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和自己的马儿相处久了，都能有感情的。”</p>
杜十娘靠在车厢上，缓缓的道，“我是七岁进的红袖楼，七岁以前的事情记的不多了，我记得我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家有带花园的大宅子，仆佣上百，父亲有侍妾婢侍十几个，然后我七岁时父亲突然就获罪了，父亲被抄斩，兄弟等都被流放边州，而家产抄没，女眷籍没。”</p>
“一个七女的姑娘能做什么？父亲死了，家被抄了，母亲也被籍没教坊，天都塌了。”</p>
说到这些往事，她长长的叹了口气。</p>
“我只记得那时我差点饿死了，好多天没吃饭，还生了病，发着热。后来鸨母二娘把我带了回来，还请医用药治好了我的病，以后请我棋琴书画。学艺是辛苦的，那时我们很多女孩子一起学艺，有的是家里穷卖掉的，有的是被人拐子拐来的，还有如我这样犯官之女被籍没，然后被鸨母给买回来的。”</p>
“我们每天都是学艺，十分辛苦，学不好要挨打要饿饭。一直学不好，就会被鸨母卖给人牙子，然后卖到那些大户家去做丫环。一学就是十年，然后开始出来卖艺，帮着楼里赚钱。”</p>
张超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插嘴。</p>
他知道杜十娘也是憋的久了，这些话以往也没机会对人说。如果话匣子一打开，就一时收不住。</p>
他也愿意听这些话，听一个人的过往，听他们讲述时的态度语气，有时能揣摩到一个人的心性性格。</p>
他相信每个青楼里的姑娘，都肯定会有一段很长的故事。</p>
张超不是那种不经世面的雏儿，不会别人说段故事，他就信以为真。他会仔细听，然后认真分析，思考。张超不会轻易相信人，总会带着几分怀疑，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