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3页)

荔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9电子书www.29txt.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谢迟用完宵夜后又陪皇帝坐了一会儿, 等到晚上进宫侍疾的淑静公主到了才离开。淑静公主同他道了谢, 亲自将他送出紫宸殿才折回去。</p>

谢迟随口问了问宫人当下是什么时辰, 宫人回说亥时五刻。</p>

再过三刻就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啊。</p>

谢迟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经过含元殿的时候, 却正好碰见谢逢从侧旁的小间里出来。他行色匆匆没有注意, 是谢逢叫住了他：“哥。”</p>

谢迟定住脚，谢逢笑了笑：“听说你晋郡王了，恭喜！”</p>

“多谢。”谢迟也笑笑, 说罢就指指外头，“我得赶紧回家了，时辰太晚, 你嫂子要瞎琢磨。哪天你不当值, 我找你喝茶去。”</p>

他说完，谢逢点头应了声“好”。谢迟提步要走, 却又发觉他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到底还是多问了问：“怎么了, 有事？那你说便是。”</p>

谢逢想了想, 拉着他向宫门的方向走去：“我过一会儿才轮值, 先送你出去, 咱们边走边说。”</p>

谢迟不禁一头雾水，等到避开了时有侍卫往来的宫道，谢逢才问：“皇伯……病得怎么样？很严重吗？”</p>

谢迟一怔, 如实道：“还好, 太医说是前阵子的事让他太难过，这几天放松下来，就病了。当下只还有些低烧。”他说着看了看谢逢。</p>

谢逢在御前当值已有些时日了，虽然早些时候生病又赶上时疫，在家歇了一阵，但也依稀可见当差磨砺留下的痕迹。在月色下，都能看出他面容比从前粗砺了不少。</p>

听完谢迟的话，他半晌没在开口。谢迟也沉默了一会儿，踟蹰着说：“你是……担心陛下？”</p>

谢逢稍稍一滞，转而笑出来：“不然呢？我难道盼着陛下殡天？”</p>

谢迟下意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确定四下无人才敢松开。谢逢笑得更厉害了，止住笑之后跟他说：“哥，我没从前那么傻了好吗？”</p>

他是看过周围无人才说的。</p>

谢迟驻足，无奈地觑了他两眼，又一声哀叹：“你不怨陛下？”</p>

“我怨。”谢逢低下头，“我至今都不明白，陛下纵使生气，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了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这个问题。”</p>

谢迟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又道：“可我有时又觉得怨也没用，我不能让自己沉溺在怨恨里变得消沉颓废。所以我……”</p>

他的笑容有点苦涩：“我跟自己说，陛下再怎么样，都还是长辈。除却那件事以外，陛下也一直都待我不错。”</p>

谢迟呼吸微凝，自能品得出谢逢这般想法里有多少无奈的自我麻痹，可他也不能说谢逢这样不对。因为若不这样，谢逢的日子就更苦了。</p>

可是谢逢自己说了，他很低落地道：“很自欺欺人，对吧？”</p>

说着沉叹了一声：“我问你陛下的病，倒也不全是在担心他。”</p>

“……”谢迟不禁心弦紧绷，神色复杂地睇着他，道，“你若真有什么大不敬的想法……还是别说出来为好。”</p>

“那真没有。”谢逢哑然笑笑，“我就是……我就是害怕。”</p>

他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他们已驻足在这儿说了一会儿，忙又提步带着谢迟继续往外走：“我真怕陛下就这么走了。他若走了，我的事情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是不是？”</p>

想到这个，他就会陷入巨大的彷徨，不知道今后的几十年该怎么过。</p>

如若能像现在这样，那也罢了。府里虽然时常赶到拮据，但比较民间百姓，都还要强一大截。可是，若他在陛下在世时没能把事说清楚，“不忠不孝”的罪名背到新帝继位，新帝再追究一次他的罪责呢？</p>

他不怕过得更惨，也不怕死，可是因为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原因，他真的不甘心。</p>

那他能怎么办呢？</p>

他只能盼着陛下活得长一点，长命百岁，那样也许有朝一日陛下就能想起他来，让他解释一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到了宫门口。谢逢跟谢迟说：“夜路不好走，骑马慢着点。”</p>

谢迟应了一声，又回过头看看他：“谢逢。”</p>

“嗯？”</p>

“我现在入朝听政了，若有机会我……”他颔首承诺道，“我会跟陛下提一提你的事。”</p>

“……别，千万别。”谢逢立刻摇头，“我还是从前那话，你们谁也别为我把自己搭上。”他说罢就转身匆匆往回走了，“我该轮值去了，你慢走。”</p>

唉……</p>

谢迟长声叹息。</p>

.</p>

谢迟揣着心事骑马回到府中时，已到子时。走进正院却见卧房的灯还亮着，他进了屋，一眼看见叶蝉正哈欠连天地盘坐在罗汉床上。</p>

“怎么还不睡？”谢迟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床那边走，叶蝉倚在他怀里，又扯了个哈欠：“有事要跟你商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