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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走到三楼拐角, 程意意便看见了站在高处楼梯口的男人。</p>
算起来，程意意其实有许久没有见过昆南了。</p>
她在楼下其实已经大概猜到来人，只是再上来看清他的模样时，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惊诧。</p>
他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染回了原本的黑色, 修成寸板，五官依旧深邃立体，俊**人, 然而周身的气质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p>
那变化，大抵是因为——他的眼神也开始沉淀了些什么。</p>
“意意。”还是昆南站在高处率先开口，轻声唤她，“你回来了。”</p>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 话音才落, 走廊的声控灯到时间自动熄灭了。</p>
昆南鲜少有这样低声说话的时候。</p>
“怎么突然来了G市？”程意意顿了顿，跺了几下脚，直到灯重新亮起来, 她才继续道, “之前怎么不给我打电话？”</p>
“怕你不接。”这声音又低又闷。</p>
也倒是。</p>
程意意拎着包继续上到四楼，走到跟前，才隐约嗅到昆南周身的烟草气。</p>
难怪他站在楼梯口的窗边, 大概是想叫风把身上的味道吹淡些。这一刻，昆南身上少了以往的张扬, 黑发垂在额前, 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安静, 看起来竟意外的乖巧。</p>
“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吧…”程意意轻叹了一口气, 换一只手拎包，“我会接的。”</p>
这次昆南沉默着，头微微点了两下。</p>
走廊里的光线太暗，程意意重新跺了跺脚，把声控灯点亮，才低头从电脑包里拿钥匙。</p>
不远处的对门就在这时候嘎吱发出一声轻响，程意意闻声抬头，正看见张清站在那道门后。</p>
她大概刚洗过澡，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淋淋披在脑后，目光移到昆南身上，她面上的嘲讽越发明显，唇角微翘，带起一抹冷笑。</p>
那平淡无奇的脸背着房间的光线，在这时看起来有几分阴沉难测。</p>
程意意拿好了钥匙，抬眸平静无波地回视她的眼睛，只是片刻，那门砰一声重新关上，她才淡淡收回视线，转身低头仔细开自己的房间。</p>
然而凑近了才发现，她清晨出门时夹在门缝的发丝已经不在了，插上钥匙之前，程意意又从门轴中抽出一小根纤细的自动笔芯。</p>
笔芯是断的。</p>
她的心跳重了一拍。</p>
这门有人开过。</p>
“意意？”</p>
昆南没看清程意意手上细微的动作，只见她迟迟站在门口不动，发声唤她。</p>
程意意不动声色把钥匙插·进锁眼，拨顺耳边的头发，开门，这才恩地回了昆南一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