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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匆忙,吕不韦“蹬蹬蹬”三步并作两步往王宫快速奔去,径直来到寝宫深处,跪地拜见秦庄襄王,神情垂丧地涩润着嗓子,把蒙骜兵败魏无忌五国联军的消息禀告给了秦庄襄王。</p>
秦庄襄王一听,不由“蹭”地一下从数个酥软香体中跳了起来:“丞相,你说甚么,蒙骜兵败了?”</p>
吕不韦沮丧地诺诺道:“诺,大王,蒙骜已经退至函谷关镇守了。”</p>
秦庄襄王气急败坏地喊道:“杀,杀,给寡人立即斩杀了蒙骜!丞相,你赶紧去函谷关,杀了这败军之将,不能让他给我大秦丢人显眼,臭名天下!”</p>
吕不韦惶急紧忙道:“大王息怒。听臣说一句,蒙骜尚还不至于斩杀,毕竟他东进一路攻伐,拔韩城,取赵邑,夺魏地,下城七八十座,功大莫焉。其实,胜败亦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次兵败事出有因,乃是魏国又重新重用魏无忌为大将军,更是合纵了五国联军疯狂反扑,且兵力远大于我大军一倍有余,蒙大将军一时难以抵挡,应情有可原。大王,是否这样,先不急于言杀,容臣亲自察明情形,待思虑之后,再禀请大王决断,如何?”</p>
秦庄襄王想了想,定了定神,才气缓喘喘地道:“好吧,听丞相的。”随接着,他翻白了一下眼,盯着吕不韦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嗫嚅了一句,“寡人就是气不过,好好的,才打了数次胜仗,怎么又败了呢。”</p>
败了,蒙骜败于五国联军,败于信陵君魏无忌,若按秦律当以死罪论处,秦庄襄王才不管蒙骜之前功劳有多大,败了就当斩。然吕不韦不让,吕不韦自有考虑,不想让蒙骜就此而处死,他还需要蒙骜,很需要蒙骜为他卖命,更是想通过刀下救人让蒙骜俯首贴耳、心甘情愿地效力他吕不韦。说实际,此次失败亦不能算蒙骜的罪过,怪只怪那五国联军太过强大,尤其是魏无忌太为强悍,明显号召力忒强,才能打得蒙骜如此狼狈不堪,致使魏无忌的影响力如日中天,声名已然达至巅峰,俨然成了他大秦东进称霸的巨大绊脚石。吕不韦深深意识到,不清除魏无忌就无法重出函谷关,更别说完成一统天下的雄心宏愿。因此,现在最为紧要做的应是分化瓦解五国联军,必须得想法,而瓦解五国联军则又必须清除掉合纵统领大将军魏无忌。思想了半日,吕不韦是头疼脑胀,神情晃悠,仍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颇有智谋的李斯,于是他便赶紧让赵略去唤来李斯,遂想听听李斯有甚么计谋可施,能够帮到他。</p>
李斯来了,步履轻轻地来到玄书房,叩见一脸愁云的吕不韦。</p>
“丞相,打蛇应打七寸。”李斯知道吕不韦是在询问他计谋,顿然来了精神,声音亦提高了八度,“丞相,五国联军固然厉害,但信陵君更可怕,想要击溃他统领的五国联军确实艰难,决非易事。依李斯之见,当先拔除掉信陵君才是,一旦五国联军失去了信陵君,必然成鸟兽散,就再难以猖狂蹦跶了。如此,我大秦之大军便可重出函谷关,长驱直入,横扫诸侯列国。”</p>
“嗯,理是这个理。”吕不韦只是低声嚅嚅了一句,眉头仍然细锁着,伤透脑筋,猛然地,他又疑疑惑惑地诘问李斯道,“但斯子想过没有,你说,该如何才能除掉魏无忌呢?”</p>
“想过,想过。”李斯忙连着点点头,放低了些声音小心道,“可丞相是否知晓……知晓魏王有一个痼疾,就是,就是猜忌心忒强。”</p>
吕不韦猛一下,抬起眼看着李斯,看着李斯却没说话。</p>
李斯忙低下头左左右右看了看自己,没发觉有甚么不对,忙又抬起头来,紧张地看去吕不韦,很是诧异地道:“丞相,李……李斯说错了?”</p>
李斯没有说错,魏安釐王痼有猜忌心并非空穴来风,吕不韦亦是略有耳闻,听说过,安釐王面对处处强过自己的魏无忌,只有在强敌压境的情势下,暂时会丢弃,放下猜忌,还会时不时地挤出几滴亲情的眼泪,这亦是因为安釐王正急需要他,当就是无法离开魏无忌。可一旦事急过后,安釐王又会时不时泛起猜忌心,凸现心事重重,以至于对魏无忌的能力与声望产生极大的疑虑,妒嫉。</p>
确实是,信陵君魏无忌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魏国的上上下下,这一方面是他超强能力的展现与救国所需,另一方面亦不免会显现出对王权的一种极大威胁。起先,魏安釐王还不以为然,可直到有一日,魏安釐王却不敢淡然漠视了,恐不仅害怕,是不得不防了。</p>
曾有一日,阳光明媚,魏安釐王兴致盎然去接壤赵国的远郊外打猎,午后时分,他正与魏无忌在大榕树下对弈,突然听到远远地,似有千军万**马蹄声从边境之外传来,一时朗逸四起。</p>
安釐王顿然紧张了,紧张地连忙放下手中的黑棋子,“唰”一下站起身来,才想问魏无忌,蓦地,他两眼却看见了从黄泥古道上卷起的一溜尘土飞扬,很快,便有一骑快马疾奔来到了跟前,那马上的宫卫探卒急身一个跳下,甚是慌张地跪伏于地,禀告道:“大王,不好了,赵军,赵军挥戈杀过来了,马上,就马上要进入我大魏疆域了!”</p>
这一听,立马吓得魏安釐王乱了方寸,毫无防备呀,该当如何迎敌?随之,他禁不住心颤抖抖地,即要下令召集朝中重臣赶来一起商议对策。</p>
然,魏无忌却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显得若无其事,居然还面带微笑地压了压手掌,很是淡定地劝阻安釐王:“大王,不必惊慌,赵王是来打猎的。”已然胸有成竹,随之他便泰然从容地重新坐了下来,平静安抚着安釐王,道,“大王,来,来来,咱俩啊接着走棋。您大可放心,没事的。”</p>
可毕竟没有亲见情势的明朗,魏安釐王仍似信似疑,惊恐不定,很是缓慢地坐了下来,莫知莫觉,慢慢拿起了几颗黑棋子,半握住,手心上满是汗,颤颤无法拿稳,心头呢似有千头小鹿在乱撞不停,他哪儿放的下心,哪儿还有心思对弈呀。</p>
魏无忌自当没事人一样,继续专注地又摆上了一粒白子。</p>
撑着,撑着,强撑了有好一会儿,突然地,魏安釐王猛地将手中的黑棋子往棋盘里一扔,大叫了一声:“不下了!”</p>
魏无忌一惊,抬起头——</p>
马蹄哒哒,仍旧是那一骑铁甲快马从黄泥古道上疾奔而来,飞快奔到了大榕树前。可还未等马背上宫卫探卒跳下站定住,安釐王已是心急火燎地疾声问道:“边境如何?赵王如何?”</p>
宫卫探卒哪敢迟缓,速速跪地,大声禀告道:“大王,正若相国所言,赵王确是来打猎的,并非是来进犯我大魏!”</p>
安釐王一听,身一松,即刻大大松了一口气,稍歇片刻,他才甚为惊讶地转脸魏无忌,问道:“无忌啊,你,你是从何知晓,知晓的如此清楚呀?”安釐王真不敢相信,信陵君魏无忌的消息来的居然比他魏王还要灵通,他震惊了,遂想着,莫非魏无忌是神仙?料事居然如此精准!</p>
魏无忌忙抬手一拱,自鸣轻松地微微笑道:“大王,是因为,臣的宾客中有一个人能深入王宫底里探到赵王的秘密。但凡赵王有甚么行动,他都会立即来报告我,因此,臣就能早早知晓了。”得意之情,他不免溢于言表,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玩家,一切都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间,“赵王,在臣面前,是极透明的,绝没有秘密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