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畜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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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姝腿短, 靠自个儿当然跑不远，但有老鬼半拖半抱地帮忙，不过片刻就穿越了京城，来到郊区的某个废弃宅邸内暂居。老鬼帮他找来朱砂、壁虎、水银、符纸、罗盘、文房四宝等物，又按照他的吩咐将朱砂、壁虎、水银混合碾磨, 制成特殊的墨水。</p>
万事俱备，有姝这才叼起毛笔, 想画一个简易的寻人阵法，却发现笔杆太长, 他得偏着脑袋才能绘制, 眼睛自然而然就看向天花板, 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画些什么。</p>
“这样不行, 得把毛笔砍断些。”他丢掉毛笔，无奈叹气。</p>
老鬼忍了许久，直到此时才发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不找人，在这里写写画画作甚？”</p>
“自然是绘制一个寻人阵法, 才好知道那人的确切方位啊！”有姝用小爪子把毛笔滚到老鬼跟前, 点了点脑袋, “帮我把笔杆砍掉，只留一个笔头, 这样我好含在嘴里。”</p>
老鬼捡起毛笔, 不可思议地道, “你竟懂得奇门遁甲？你不是大夫吗？”</p>
“我曾经得了一门道家传承, 多少懂一些皮毛，否则你以为我用一根头发如何找人？”有姝偏着脑袋看他。</p>
老鬼一面用阴风砍断笔杆，一面哂笑，“你不是鼻子很灵嘛，我还以为你要循着这根头发上的气味去找人呢。哪里想到你弄得如此玄乎。”</p>
有姝嘴角抽了抽，“循着气味找人？也不知你是高看我了还是低看我了。若是那人离了京城，得找到何年何月？”说话间，老鬼已把只剩三寸笔杆的毛笔递过来，他连忙叼~住，沾了适量朱砂，在纸上画了一个寻人阵法，然后又画了一道烈火符。因嘴里的口水总会顺着笔头流淌，他画一阵停一阵，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大功告成。</p>
“好了，帮我把头发卷进烈火符里，然后扔进阵法中心即可。”吐出笔头，他仰着脸去看老鬼。</p>
老鬼掩嘴，背转身，肩膀不停耸动，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有姝绕到他面前，重说一遍，他又背转身，继续耸肩膀，惹得有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
“你咋了？”他用爪子刨地，表情略显不安。</p>
噗嗤！老鬼终于喷笑出声，指着他被朱砂染了一圈红胡子的嘴巴，说道，“你赶紧出去洗洗吧，我看见你这副熊样就想笑。”</p>
有姝脸颊涨红，所幸被毛发挡住才没露出窘态，连忙扭着小屁~股跑出去，找到一处积水，用爪子反复抓挠。等他洗干净再回来时，老鬼已把卷了头发的烈火符扔进阵法中，一团火焰腾空而起，慢慢化成白色烟灰在空中飘荡，然后如游龙一般蜿蜒扭曲，形成一行大字——淮州绛县李家村云来客栈。</p>
“嘿，你这阵法好生奇异！我原以为会显出那祖孙俩的影像，哪知竟是一个地址。这大约就是她们的藏身之处吧？”老鬼围着阵法转圈。</p>
“你猜得没错，原本显现的的确是发丝主人的影像，要找出她在哪里，只能靠背景推断。我把阵法中的铭文反复修改完善，这才变成了地址。”有姝挺了挺小胸脯，表情很是骄傲。</p>
老鬼又有些想笑，但在小狗清澈双眸的瞪视下只得憋回去。事不宜迟，一鬼一狗立刻去了码头，几番探听，终于悄悄登上一艘前往淮州的货船，几经辗转到得绛县的李家村。此时已过了半月有余。</p>
有姝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雨水，被主子养得圆~滚滚的身体已消瘦的不成样子，皮毛更是沾满泥泞，一缕一缕黏在体表，看着狼狈极了。老鬼很是心疼，给他施了个障眼法，准备带他去云来客栈的厨房偷吃。他们刚钻进去，就见一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妇正往锅里投掷各种粉末，那些粉末色彩斑斓，气味古怪，看着不似调料，倒像是毒药。</p>
“小花，你记住了，这些药粉的顺序一定不能出错，乱了一种就丁点效用也没了。”她甫一开口，有姝与老鬼才发现一名小姑娘也站在灶台边，不过被她肥硕的身躯挡住了。</p>
“我知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造好多好多的畜生，卖到财主家里就能赚很多钱，有了钱就能穿漂亮衣裳，住豪华宅院，还能有下人伺候。”小花点头，脸上一派想往。</p>
“我家小花真有出息！”老妇笑呵呵地拍打孙女脑袋。</p>
有姝与老鬼连忙躲进柴火堆，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妖妇是寄住在云来客栈，哪料此处竟是她开的。如此，这些年来她究竟暗害了多少旅客？一人一鬼心中凛然，蜷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好不容易等祖孙两出去了，才蹑手蹑脚地探头。</p>
“走，去前面看看。”有姝顾不上饿了几天的肚子，立刻跑到前堂。</p>
老妇并非所有人都会动手，那些住的比较近的、拖家带口的、财大势大的，首先就被剔除，剩下那些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居无定所的游子才是目标。她主动把饭菜挨个儿送到客人房间，饭菜里既掺了毒粉也掺了迷~药，保管吃一口就晕死过去，等到半夜药效退了，再把变成畜生的人牵到牛棚里栓起来。</p>
“今儿收成蛮好，竟造出五头牛，一匹马。”小姑娘笑嘻嘻地点数。</p>
“这造畜之术也是有迹可循的。一般情况下，青壮年男子都会变成牛，妇女变成马，小孩则变成羊。一头牛可卖两贯，一匹马可卖一贯，羊顶多卖两百个铜板。”</p>
“两贯钱就是两千个铜板，好多啊！”小女孩掰着指头，“那我~日后只要青壮年男子，不要小孩了，妇女尚可，有皮相好的就造两个。”</p>
“哎，我的小花真会划算。”老妇笑得合不拢嘴。</p>
两人的对话惹得有姝火冒三丈，却不得不按捺。那些牛马显然也保有神智，一面撂蹄子一面嘶吼，目中流露出悲愤的情绪。祖孙俩早已没了人性，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挨个儿抽打，打累了才不紧不慢地锁好牛棚，回去睡觉。</p>
有姝顺着牛棚栅栏的缝隙钻出去，等二人梳洗之后躺倒，便让老鬼施展迷魂术令她们沉睡，然后爬**，咬破老妇手腕。血液刚入喉，他身上的毛发就渐渐退去，骨骼也寸寸拉长，变成初来的模样。</p>
老鬼绕着他左看右看，惊异道，“怪不得你会变成臧袖犬，原来你本人竟长得与袖犬一模一样，瞧你这圆眼睛，圆脸蛋，粉鼻子，粉嘴巴，哎呀，真是越看越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