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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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难得这般暖洋洋。</p>
已是今非昔比，随着秦军的撤退，吕不韦的买通公孙乾，监馆舍门口早已可以自由进出，一帮守卒亦退至自己的居室，悠闲自在去了。</p>
嬴异人将两位赵国大夫送至门口。</p>
微微发胖的大夫道：“公子请回吧。”</p>
嬴异人笑嘻嘻地：“两位若有空闲，请随时过来坐坐。异人恕不远送，请走好。”</p>
两位大夫上了车辇，马车伕驾驭起笼头，辚辚地驶离而去。嬴异人才想转身，却看见一辆熟识的双驾车辇驰行了过来，很快，就停在了门口。嬴异人赶忙堆上一脸微笑，等待贵客的下车。车帘轻轻掀开，潇洒的燕国质子姬喜走下了车辇。</p>
嬴异人满腔热忱迎上前去：“啊呀，姬喜公子，大驾光临，异人恭候的正是时候，快，里面请——”</p>
姬喜颇感意外，笑道：“异人公子似有先觉之明，这般天寒地冻，还劳你门口迓迎，实让姬喜感动。”</p>
嬴异人亦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忙搀着姬喜的手，与姬喜肩并肩，谈笑风生，往门内走去。</p>
这边监馆舍公孙乾崭新居室，正迎接来一位稀客，亦就是新近升迁的王宫卫尉马践。</p>
一缕阳光照**窗棂，马践显得精神气爽，才落坐茵席，便是一阵感慨：“公孙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想不到，我马践有一月余未来，你这里已是改天换地，面貌焕然一新啦，啊。”</p>
公孙乾感觉良好地笑道：“马兄，真是难见你，难见你。到你府上拜访数次，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做了王宫卫尉，忙啊，滋味如何？”</p>
马践哈哈一笑：“公孙兄亦学会打哈哈了，跟谁学的，吕先生？”</p>
公孙乾一仰身：“嗬，看马兄说哪里了。我公孙乾还不是全靠你嘛，没你马兄介绍，我哪来这般阔绰？其实啊，我还是借了秦国质子的光，你的这位朋友吕不韦，不知哪一根神经搭错，会看中这个被我监管着的嬴异人。”</p>
马践立马诧异道：“是吗？这，怎么可能呢。嬴异人虽说是秦国王孙，但他并不得宠啊。如今大王虽然没有刁难他，杀他，但他毕竟是个穷困潦倒，且又无用的秦国质子。吕先生如何这般恩施于他，马践实不明白。”</p>
公孙乾微微点头：“我亦纳闷，可我想，马兄，商人之所以为商人，想法多与我等不相同，他等眼光亦就必然与我等不一样。吕不韦是在做生意，他下的是大本钱，一定做的就是大买卖。”</p>
马践更不理解了：“此我就更不明白啦，做生意与嬴异人有何关系？”</p>
公孙乾连忙解释：“嘿，马兄，关系大着呢。这吕不韦虽交游广阔，名扬一国，但其关系网中，王亲国戚毕竟还是凤毛麟角。吕不韦啊，和我一样，亦是在借这位嬴异人的光，只是他是想赚更多的钱，而我仅仅是光耀点门面罢了。”</p>
马践还是不懂：“吕先生何以要借嬴异人的光？”</p>
公孙乾急急道：“啊呀，马兄，这你就不懂了，还不就是嬴异人的王孙公子地位嘛。不管嬴异人多么穷困潦倒，亦不管他如何失宠，他毕竟是秦国王孙，有着王家的血统。而吕不韦，不管他如何富有，家产万贯，可他终究是商人，商贾后代。倘若不是这场战争，吕不韦想攀嬴异人还未必呢，恐是异想天开。”</p>
马践摇摇头：“话是如此说，可现实情况明摆着，嬴异人是随时要上断头台的人，想吕先生是个聪明人，何以用这般代价去换得无为结果。”</p>
公孙乾不想劳心了：“马兄问我，我问何人去？嘿，吕不韦有的是钱，他愿如何使，就随他去吧，我等懒得管这般宽。”</p>
马践还纠缠不止：“公孙兄糊涂，既然是朋友，怎么能让朋友一条道走到黑呢？待吕先生回来，我定尽朋友义务，规劝他尽早停止。”</p>
公孙乾顺口应话道：“马兄理应如此，你同吕不韦是老朋友，应该提醒，应该提醒。而我与他才相识几日，不便说，实不便说。”</p>
马践见公孙乾亦说不出甚么来，只得“唉”地长长叹了一口气。</p>
天地广袤，寒冷彻骨。</p>
马甸，座落在咸阳南边城郊外，方圆有数十里的一片草场，四周围用圆木围成栅栏，里面圈养着上千匹的战马。</p>
吕不韦跨骑着一匹白马，绕着草场兜跑了两圈，回到了马甸场主庆尚的跟前，干渠上前接过，牵住笼头，吕不韦一个翻身下了马。</p>
瘦小且精干的庆尚，瘸着腿走上两步，笑嘻嘻地道：“吕先生，感觉如何？”</p>
吕不韦甚为满意地：“不错，庆兄**的马能有错？否则，你就徒有虚名了，还能称谓‘马子瘸’吗？”</p>
“吕先生笑我了。不过，庆尚不是吹嘘，经我手的马是不会有错的。”庆尚轻柔地摸了摸白**鬃毛，自豪地，“吕先生你看，它这一身鬃毛，纯白，亮泽，真正大宛产的西域汗血马，昼驰千里，夜行八百，出汗如血浆，汗干体力立刻就能恢复。”</p>
吕不韦认可，一锤定音：“吕某相信庆兄，我买下了。”</p>
正午时分，咸阳第一酒肆的醉风楼，生意火样特别兴隆，两层楼面早已是座无虚席。吕不韦设席宴请庆尚，干渠陪伴着两位咸阳小吏。</p>
酒过三巡，他等一个个都已有了几分面红耳热。</p>
庆尚举着酒樽，打了个嗝：“吕先生，此次你来咸阳买马，寻我庆尚算是寻对人了……你就咸阳四周打探打探我‘马子瘸’，谁……谁个不知哪个不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