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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懊悔呵,自知招摇太过,声势太大,恐秦王嬴政不会放过自己,亦不会放过是他儿子的吕蜴。为能保住吕家这一血脉继续,保住吕蜴这个命根子,于是决定赶紧地,让儿子吕蜴尽快离开洛邑,一刻不能停留,必须立刻快走,就回阳翟老家去,不管营商亦好,种地亦罢,反正就是走得越快越好。</p>

还是这般轻快如风,儿子吕蜴甚是轻快地来了,走进了紫书房。</p>

吕不韦却还在苦苦伤着脑筋地沉思不止,带着一种无端的忧伤,倚坐在宽宽的书案几前。</p>

吕蜴三两步轻快地走到了父亲面前,一个拱手拜道:“蜴儿拜见父亲大人。”</p>

吕不韦遂抬头起来,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眼盯着吕蜴就上下看去——呵,好小子,挺精神的一个吕蜴,似他父亲一样,捋着一绺胡须,只不过吕蜴是黑黑的,而吕不韦是白花的。说话起来亦是大人一般,毕竟有三十来岁了,不再是幼稚孩童了。但是,吕蜴说话却还是那样硬硬的,改不了了,不似他父亲年轻时很善于察言观色,婉转且刚柔并兼。</p>

这不,在看了他片刻之后,吕不韦才开口要他立刻回老家阳翟去,这吕蜴便还不听明白原因甚么,就犟犟地硬是不肯,道:“父亲,孩儿洛邑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回阳翟?不去!”</p>

吕不韦立马眼珠一瞪,凶狠地道:“不行,必须回去!”他似乎有仇似的,对儿子总是这么一个态度,强硬的,一脸长辈样,从来没有温和过,或许他就是在对吕蜴非要营商的一种惩罚,永远地不给好脸色。</p>

吕蜴异常地气呼呼,亦没给吕不韦好脸色,仍然异常固执地硬气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p>

吕不韦猛然一拍书案几,大声训斥道:“嘿,你这个犟驴,不知好歹,不识时务,更不知情势。你以为我是没事寻事呵,告诉你,咸阳不乐意了,说不定甚么时候就要寻上麻烦来了。知道嘛,与其让人来赶,不如自己识相离开,或许这还有个好结果,否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啦!”</p>

吕蜴糊涂了,根本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亦就根本无法接受父亲的说法:“我就不明白,咸阳怎么啦?嬴政再怎么样,不至于赶尽杀绝吧。您,您毕竟……我等亦毕竟已经被赶到了洛邑,对他不存在任何甚么……威胁呀。父亲,恐是您想多了,多虑了吧,自己吓自己,自己给自己寻麻烦哟。”</p>

吕不韦非常气恼地,气恼吕蜴如此不明事理,如此不懂险境,于是,伸出手指用劲指着他,不停地点点道:“真是个榆木疙瘩,难道一定要等事寻上你了,寻上门了,你才以为真?倘若这样,你父亲亦走不到今日,早就命归黄泉多少次了,死都不知道葬身之地究竟何处哉。”</p>

吕蜴居然颈脖一梗,就是不卖帐地:“危言耸听,吓唬人的,我不……”</p>

吕不韦又猛地拍案一声喝断:“必须走!不要抱侥幸,没有侥幸,这是父亲一辈子的经验,走一步看三步,没错的!”</p>

吕蜴继续梗着,还犟着,很不情愿地嘟囔着道:“看三步?哼,都看到洛邑来了,还……”</p>

吕不韦刹时火冒三丈,一跳而起,炸声般大叫道:“走!不走我就打死你,洛邑没有你的葬身之地!”</p>

吕蜴这一下给吓住了,连忙畏畏地望着已然风烛残年的老父亲,不想居然又似儿时训斥他一般火爆,就缺上来一顿板抽了,再不容他说话,更不再容他反对,这情形已有许久未见了,便不禁,不由地畏惧屈服了,完全屈服在吕不韦的强压下,屈服在吕不韦的绝话中,想他吕蜴就是纵有一万个不肯不愿,亦只能偃旗息鼓,顺从地同意了。</p>

洛邑东门外,古道旁。</p>

太阳已然耗尽了最后余辉,剩落一丝丝的酡红,全然失去了曾经灼热的威力,呈现出一种疲态乏力的虚弱神情,无可挽回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慢慢地沉向苍凉的西山。</p>

吕不韦是迷眼老花,千叮咛万嘱咐,总亦不放心,非要看着儿子吕蜴带着一大家子,带着他的媳妇,一对儿女,坐着不起眼的紫布车辇,和装载箱笼家什的一行数十辆马车,渐渐地走了远去,消失在一片淡淡的晚霞中,他方才宽心地舒了一口气下来。</p>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若醉。</p>

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来了丝丝凉意,随着暮色浸染洛邑古城,远远地,亦看见了吕不韦那一点极其渺小的身影,仍还伫立在巍巍的城墙根下,似有一股即将被吞噬的凄楚与愁苦。</p>

灯火通亮,通彻透亮。</p>

秦王嬴政捧着一只紫檀匣子,禹步缓缓地走到了王书案几前,一**重重地坐了下来,坐在了金黄软软的玄黑王榻座上。随之,他双手便将紫檀匣子慢慢地,轻轻地摆放上了宽宽的王书案几上,又慢慢地,轻轻地打开了紫檀匣盖,蓦地,一块,一块纯金锁片闪亮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帘之下:锁片上一条飞龙腾云而起,浑然天篆的“长命”“富贵”四个字地分两边,遒劲很有精神,而在正中间乃镶嵌着一颗幽明的翡翠珍珠,更是在明亮的灯火下,耀闪得熠熠生辉,夺人眼球。</p>

这就是吕不韦送给他嬴政的诞生大礼!母亲赵姬就是对他如是说的。</p>

母亲还说,吕不韦曾是邯郸的一个大商贾,家累万金,富足一方。母亲还说,是吕不韦把父亲嬴异人,后改名为嬴子楚的秦庄襄王推上了大秦王位,费尽了许多周折与劫难。后来,后来就是他嬴政继位荣登上了大秦王座。二十四年了,这颗纯金锁片上的翡翠珍珠依然晶莹剔透,闪亮发光,似乎仲父吕不韦早就预料到,他嬴政就会若这颗旷世独有的大珍珠一般,预见到他嬴政必然登坐上这至高无上的王座,带着满身的金光灿烂,坐上这大秦的、嬴氏的最高王位。</p>

这一切都是仲父吕不韦带来的,带给他嬴政的!</p>

不,不,不是的!嬴政忽然瞬间涌起了一阵羞辱,脸庞突然涌涨的通红通红,血液,嬴氏的血液瞬间充溢了大脑。</p>

“今王政,实非先王之嗣,乃吕不韦之子也。始以怀娠之妾,巧惑先君,继以奸生之儿,遂蒙血胤。恃行全为奇策,邀返国为上功。两君之不寿有由,有可忍也?三世之朝权在握,孰能御之!朝岂真王,阴已易嬴而为吕,尊居假父,终当以臣而篡君。社稷将危,神人胥怒!”</p>

嬴成蟜的檄文愤声似天外之音忽然传来,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震荡,就若在嬴政的耳边隆隆轰响,轰响得整个王书房震颤不定,轰响得几乎整个天下人都在怀疑,怀疑他这一个秦王的血胤,绝然不是嬴氏的。</p>

你不是嬴氏的血胤,不是老秦人的血脉!</p>

不,不,不!不是!你不是我的仲父,你不是我的仲父!你不是……父……绝不是。嬴政仰头冲天大叫,张大了嘴想大喊一声: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我的仲父,不是我的仲父,不是……我的……父……</p>

嬴政不承认,不敢承认,不能承认!秦王嬴政怀疑过,亦以为过,是,不是……反正不能……对,绝对不是!最终,嬴政还是果断地,坚决地否认掉,吕不韦绝不是,对,绝不是!亦因为此,他必须……必须死!或许为了清白自己,或许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纯粹嬴氏后裔,纯粹的大秦君王,能够牢牢掌握住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嬴成蟜都杀了,两个幼弟都扑杀了,吕不韦为甚么就不可以,何况……他本就不是寡人的……父亲。</p>

他不是我的仲父,他不是我的仲父,他不是……父……得杀,杀,杀!</p>

嬴政决定了,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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