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灯如漆惊暗鸦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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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一夜无眠，她辗转反侧，脑中一遍遍地回放着那段灰色的记忆。像，又不像，一切似是而非。她拢了拢长发，下床梳洗。</p>
云间溢出五色霞光，群山之中喷薄出金红色的光辉。朝阳将清晨的薄雾燃烧殆尽，迎着晨光，云卿飞过院墙，踏花逐叶，且行三四里，来到风生水起的湖畔。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待气行两个小周天，她忽然睁眼，手持销魂剑，银刃光转，使出酣畅淋漓的“清狂”剑法。她将胸中郁气一扫而空，手中的销魂剑脱掌而出，长鸣一声，抚水而过，随后如一条白练缠上了她的腰际。</p>
“把酒聊醉老俗僧，我笑红尘皆清狂。”她朗声长吟，收势而立。感到周围气息微动，她足下一点，穿过竹叶，一把抓住了那道暗影。</p>
只见眼前这人细眼微吊，似笑非笑，目若桃花，眉若远山。云卿陡然松开他的衣领，怒目而对。</p>
凌翼然浅浅一笑，声音婉转道：“姑娘好耳力。”他抬起手，用扇子敲了敲随从的头，笑骂道，“粗声粗气的，吓到了姑娘，还不赔罪！”</p>
那位长相讨喜的随从摸了摸脑袋，向她深深一鞠躬，“六幺无知，坏了姑**雅兴，在这儿给姑娘赔礼了。”</p>
“不用，没什么。”云卿说完转身便走，只听得身后脚步沙沙，回头一看，凌翼然摇着扇子，笑意醉人，“姑娘请。”</p>
云卿瞥他一眼，飘走数百米，仍感到身后有风。她回身而望，却见凌翼然背着手仍跟在身后，虽然略显吃力，却仍旧眼眉弯弯。</p>
“你究竟要怎样？”云卿停在竹叶之上，不满地看着他。</p>
凌翼然明眸微睁，浓浓的兴味笼在眉间，“姑娘好轻功，竟能着叶而立。”</p>
云卿并不言语，只是微愠地看着他。凌翼然眸光流转，比夏阳还要明媚。半晌，他仰头大笑，“没想到姑**耐性如此之好，在下甘拜下风。”说着他跃上枝头，向云卿作了个揖，“在下欲往驰流山庄，迷路到此，恰见姑娘舞剑，便驻足欣赏。我主仆二人初到此地，想劳烦姑娘引路，不知可否？”</p>
看了看竹下仰着脖子的随从，云卿无奈地叹了口气，飞身而下道：“好吧，不过得走快点儿，我不想误了早饭的时辰。”</p>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好心。”身后传来欢快的道谢声，“主子，六幺今天出门的时候看了看黄历，上面说宜出行，果真不假呢！小的觉得要是上面再写个有贵人相助，那就更准了！”</p>
啪！又是一道扇击声，凌翼然金石般的声音传来，“油嘴滑舌，安静点儿。没见着你唧唧喳喳的，惊起了迟起的林鸟？”</p>
“是。”六幺的声音不情不愿，很是孩子气。</p>
呼**清晨清新而略带暖意的空气，云卿步子都变得懒散了些。她掩着嘴，慢慢地打了个哈欠。</p>
“把酒聊醉老俗僧，我笑红尘皆清狂。”身后传来凌翼然玩味的吟诵，她并不理会。三人走在湖畔，听着莺歌水响，很是疏懒。</p>
“昨日的梦湖之南，那首豪情激越的筝曲乃是姑娘所奏吧？”云卿闻言微怔，慢慢地回过身去。只见凌翼然脸上没有了玩笑之意，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那语气没有半分迟疑，“颇有一日看尽天下色，御风直上九重霄的气魄，姑娘好气魄！”</p>
云卿站在绿柳之下，有些迷惑地看着他，道：“你是如何得知？”</p>
凌翼然微微一笑，眼神迷离。“闻曲识人，听诗画心，在下从来不会误读。这气吞山河、睥睨红尘的奇女子，”他手指竖起，指了指湛蓝的天空，“普天之下，怕是只得一人。”说完，灼灼地直视，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p>
“那殿下的天下怕是小了些。”见他面色微讶，云卿也学着勾唇一笑，道，“公子一身贵气，气势逼人，想必就是昨日在湖上不请自来的宁侯殿下吧。驰流山庄在此，请便。”说完飞身离开，不带一丝犹豫。</p>
“有意思。”凌翼然声线微颤地笑了，一双美目直追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p>
云卿走进分住的西厢，只见小鸟正伸着懒腰从房里走出。“卿卿，去哪儿了？起得好早啊。”她道。</p>
如梦拉过两人的手，道：“好了，人齐了，别让人家等着咱们。”</p>
西厢是女眷休憩之所，饭厅里也全是天南地北、风情各异的江湖女子。不过在众人之中，最为特别的就属璇宫了。璇宫女子个个秀美且终身不嫁，一身月白纱衣似是故意显示出她们的纯洁无瑕。璇宫宫主秋净尘眉心一点美人痣，丰润素美，从面容上看不出真实年纪。她走进饭厅，朝小鸟这里瞥了一眼，目光冷冷。</p>
见状，云卿点了点自家师姐，“看来秋宫主对那件事还是未能释怀。”</p>
“哪件事？”如梦好奇地问道。</p>
“哼，那根老黄瓜就是小心眼。”小鸟向那边嘟了嘟嘴，轻松地说道，“半年前我和小鹤子夜探璇宫，一个不小心打碎了她们那什么紫晶圣女像。结果秋净尘这根老黄瓜把我和小鹤子逮住，在地牢里关了一个月。直到师兄来赔了三次罪，她才放了我。”小鸟咬着筷子，低声说道，“告诉你们啊，别看她不显老，其实已经三十六了。真的！本鸟可是江湖包打听，这样的绝密消息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说着得意地扒了几口饭，米粒子沾了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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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她一抹嘴巴，愤愤道，“你们看到那个穿桃红衣服的丫头了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名少女袅娜俏丽，眉间暗带风情月意。“别看那丫头看起来成熟，其实她还未满十四。”小鸟语气不善地说道，“她是无焰门门主林成璧的胞妹林可颜，这个风骚露骨的小丫头竟然对师兄示爱，真是可恶。”</p>
云卿和如梦对看一眼，心下明了。敢情这位不是二愣子，只是还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看来师兄不用等多久，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p>
一顿早饭吃了半个时辰，其间又是听小鸟解说，又是看几个女子斗嘴，真是好不热闹。云卿跟小鸟和如梦聊了一会儿，困倦渐渐抚上了眉梢。夜不能寐，日不能醒，看来颠三倒四的作息着实不可取。她辞了两位姐姐，迷迷糊糊地向卧房走去。行至假山处，隐隐听见男女轻语，似在诉衷情。云卿立刻停下脚步，虽然她不愿听人秘密，可如果现在走出去一定更显尴尬。她斟酌一番，躲在了山石之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多久便沉沉睡去。</p>
“卿卿！卿卿！”混沌之中，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她的耳际。</p>
“滟儿，我在这里再找找，你往那边去看看。”</p>
脑中渐渐清明，她走出假山，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在这儿呢。”</p>
小鸟气呼呼地走了过来，看一眼她裙角的草屑，怒道：“臭卿卿，大家找你一天了，你却在这儿睡得舒服！”</p>
一天？云卿仰头而视，只见红日西斜，天边燃起了火烧云，她抱歉笑笑，“没想到今日这么好眠，对不起啦，师姐。”</p>
“你呀！”如梦摇了摇头，帮她拍了拍裙角，“为了找你，表哥他们已经沿着湖转了两圈了。”</p>
“对不起。”云卿羞愧地低下头，“下次不会了。”</p>
小鸟一把拽起她就跑，“快点儿，快点儿，晚宴就要开始了！”</p>
“晚宴？什么晚宴？”云卿问。</p>
“听说来了一位王侯，汤盟主特地设宴招待呢。快点儿走，去晚了，师兄身边的位子又要被那个林可颜占了！”</p>
三人轻步走入宽敞的正厅，只见一张张圆桌整齐地摆放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各色服饰的江湖中人三三两两地聚着，有的拊掌大笑，有的偷**探，有的一脸热情，有的神情黯然。偌大的江湖浓缩成一杯酒，大厅里百态丛生，让人回味再三。</p>
“那里，那里！”小鸟拖着她来到一个偏僻角落，只见丰梧雨长长地舒了口气，“卿卿，你都到哪里去了？”</p>
“到哪里去了？这丫头躲在假山后面睡了一天！”小鸟抢着告状。</p>
云卿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师兄，对不起，**心了。”</p>
他温润一笑，“为兄倒没什么，倒是劳烦了夜兄也一同寻找。”</p>
云卿抬起头，怔怔地看向一侧的夜景阑。他也定定望来，眼中流淌过一丝笑意。</p>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小鸟贴着自家师兄快速坐下，挑衅似的看着快步走来的林可颜。</p>
云卿见她只知防着外人，却不见身边自家师兄似一只狐狸般的表情，不禁转身偷笑，谁知正对上夜景阑的凤眸。</p>
“终于找到你了。”身后传来淡淡的笑声，云卿偏过头，只见凌翼然信步走来。</p>
“姑娘，我家殿下都找了你一下午了。”六幺咧着嘴巴，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p>
丰梧雨瞟他一眼，起身行礼道：“江湖散人丰梧雨见过宁侯殿下。”他笑得温润，却略带疏远之意，“不知殿下找我小师妹有何事？”</p>
“小师妹？”凌翼然一笑，“今日本侯微服而来，半路上竟迷了道儿，幸得这位姑娘善意相助，这才平安到达此地。”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道，“本侯唐突，敢问姑娘芳名？”</p>
云卿略略退了两步，不想撞到了身后的夜景阑。她刚要道歉，却只见他转过身，目光冷然地与凌翼然对视。半晌只听凌翼然冷笑一声，声线愈发婉转，“姑娘？”他长长的睫毛笼在桃花眼上，将双眸描画得更加神秘youren。</p>
丰梧雨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不着痕迹地将云卿挡在身后，拱手道：“小师妹那只是举手之劳，殿下不用如此记挂。”</p>
“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越过丰梧雨，凌翼然深深瞟她一眼，随后转过身去与周围的江湖人物逐一寒暄，神态甚是亲和。</p>
云卿舒了口气，见夜景阑眉头若有若无地皱起，眼中似有微浪涌过。她暗自揣测这人十分讨厌被人触碰，怕是在气她刚才那一撞吧，于是她行礼道：“夜少侠，刚才是我莽撞了，真是抱歉。”</p>
夜景阑微讶，低低回道：“不必在意。”</p>
“无焰门门主林成璧林大侠到！”门口一声高喊，林成璧行步如风，领着几个带刀随从，快步走入大厅。</p>
凌翼然客套地拱了拱手，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p>
“这位是？”林成璧一脸迷惑地看着汤匡松，汤盟主抚须而笑，恭敬地向凌翼然躬了躬身，“这位是青国的宁侯，九殿下。”</p>
“九殿下。”林成璧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素闻九殿下寄情山水，是个逍遥快意之人，今日一见，果真风流。”</p>
“今年瑞阳父王移驾锦鲤行宫，本侯特意赶来与父王共度佳节。昨日才到，便听说武林大会将在此地举行。本侯一时来了兴致，便过来凑凑热闹，顺便结交友人。”凌翼然笑着看向汤匡松，“今日前来，与盟主畅谈，顿觉获益良多，比起那些个朝臣文人，本侯更喜欢和江湖侠士结交。畅快，畅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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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匡松爽朗一笑，“没想到殿下如此看得起我们江湖中人，来来来，让老夫为你逐一介绍。”</p>
凌翼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着盟主移步而去，“殿下，江湖之中有四大名门，其一便是刚才为您介绍的无焰门，林门主以‘流火掌’闻名天下。”</p>
“东无焰，西潜龙。”盟主领着凌翼然走到西南边，“这位便是潜龙门少门主谢司晨，别看谢少侠年纪轻轻，他的一手‘无双刀法’可是威震江湖啊。”</p>
“南檀济，北璇宫。”汤匡松恭敬地向大和尚行了一个礼，“这位便是檀济寺的越溪大师，大师的‘无相神功’堪称一绝。”</p>
“本侯年幼时曾去过繁城的檀济寺，真是古朴静幽。”凌翼然两掌合十，颇为诚恳地说道，“若有机会再去，还请大师开坛说法，度我越凡尘。”</p>
“阿弥陀佛，殿下客气了。”</p>
“再来便是璇宫了。”汤匡松引着凌翼然来到一众白衣女子身前，介绍道，“这位是璇宫宫主秋净尘女侠，璇宫一直是江湖上的传奇，宫中全为女子，且个个秀美异常。更重要的是，历任宫主皆以‘繁花似锦’剑法独步江湖。”</p>
凌翼然面露惊异之色，退了两步，向秋净尘作了一个揖，“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p>
秋净尘一脸得意，回礼道：“殿下贤明，早有耳闻，今日得见，荣幸之至。”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位蒙着脸、身材窈窕的女子，“这位是小徒秋晨露，璇宫的新任圣女。”</p>
“久仰，久仰。”凌翼然点了点头，便随着汤匡松来到**坐下。</p>
客套过去，宴席开始。各桌拼酒的拼酒、划拳的划拳、寒暄的寒暄、激辩的激辩。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云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切，忽地与那双桃花眼对上。凌翼然优雅地举杯，向她这边微微颔首。云卿愣了一下，刚要还礼，却见夜景阑潇洒地拿起酒杯，冷冷地与凌翼然对视。</p>
云卿来回打量着这二人，心道他们该不是惺惺相惜吧，不像啊，难道以前就结过梁子？果然，凌翼然似冷哼一声，夜景阑容色极寒，而后像是商量好似的，两人同时一饮而尽。</p>
正当此时，由远及近有人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p>
斗酒声声的大厅骤然安静，汤淼淼抱歉地向众人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嚷嚷什么！”</p>
那名家丁一脸惨白，颤抖道：“适才，小的陪老爷出恭，等了半天不见老爷出来。小的起疑就进去寻找，却见……”</p>
汤淼淼这才慌了神，下了酒席大声询问：“我爹怎么了？快说呀！”</p>
“却见老爷七窍流血，倒在了……倒在了马桶旁边。再一摸，已经没了……没了鼻息！”</p>
此言一出，四下惊愕。汤淼淼瞪大双眼，直直地向后退去。充满酒香的大厅里，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p>
夜景阑从内室里走出，冷冷淡淡。</p>
“夜兄，怎么样？”谢司晨扶着摇摇欲坠的汤淼淼，疾步上前，大声询问道。</p>
“一掌毙命。”夜景阑惜字如金。</p>
“一掌毙命？怎么可能？”</p>
“贼人是谁，太厉害了！”</p>
“一定是日尧门。”</p>
“日尧门竟有如此高手，情况堪忧啊。”</p>
一时间，议论声起，众人皆惊。</p>
“没有中毒？没有**？没有其他的痕迹？”汤淼淼虚弱追问。</p>
夜景阑摇了摇头。</p>
“不可能！不可能！”汤淼淼紧紧地拽住谢司晨的袖子，歇斯底里地说道，“凭我爹爹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只一招就夺了性命！夜少侠，请你再细细查查，一定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一定是这样！”</p>
“一掌毙命，别无他迹。”夜景阑面无表情。</p>
一名手持金环大刀的粗鲁男子拨开众人，振臂吼道：“不用多想，这一定是日尧门的余孽做的！只要手刃贼人，就可以为汤盟主报仇！”</p>
“我同意铁兄的观点，不如连夜追去，这次彻底断了那群鼠辈的贼根，灭他满门！”</p>
“对！对！”</p>
“我们走！”</p>
一人振臂，百人呼应，刹那间，群情激愤。</p>
“走？往哪走？”谢司晨低低沉沉地开口，“贼人都不知在何地，要走到哪里去？”</p>
一句话像是冷水泼下，浇得众人没了声息。</p>
“阿弥陀佛。”越溪大师立掌上前，“老衲认为当务之急，应是将汤盟主的遗体好生安放，送他西去。至于是何人所为，还应从长计议。”</p>
“大师所言甚是。”无焰门门主林成璧点了点头，补充道，“说不定贼人此时正在暗处，等着我们慌了手脚，而后趁虚而入。”</p>
璇宫宫主秋净尘向四下犀利地扫视，“也许贼人就混迹在我们之中。”</p>
“我们之中？”</p>
“是谁？”</p>
众人满脸疑惑，互相打量着。</p>
一旁云卿藏在树影中，低声自语：“嗯，在茅厕遇袭，神志清醒，一招毙命，应该是熟人所为。”</p>
忽然周围一片安静，她慢慢地抬起头，见自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立刻噤声，藏到自家师兄身后。心道自己真是大意，竟忘了江湖中人个个耳聪目明。</p>
凌翼然开口道：“正如汤小姐所言，汤盟主武艺精湛，面对贼人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他轻转美目，似笑非笑地看向云卿，“本侯倒很是赞同那位姑**看法，汤盟主应是看到熟人，一时放松了警惕，才惨遭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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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谢司晨对众人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诸位回忆一下，方才有谁离席？”</p>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两三个身影从人群中闪出。一名壮汉粗声说道：“当时我也去出恭，不过没有看到汤兄。”感觉到旁人怀疑的目光，他红着脸，急急辩驳道，“不是我！**，看什么看！”</p>
“好了，刘伯伯先别恼，大家也别乱猜疑。”谢司晨俨然成为主事的，他看向出列的另一名男子，“敢问裴兄刚才去了何地？”</p>
白衣男子扬起长眉，瞥了他一眼，道：“在下不胜酒力，到湖边吹风去了。”</p>
谢司晨斟酌一下，轻声问：“可有人证？”</p>
男子冷哼一声，“当时湖边只有我一人，你们爱信不信！”说着甩袖背身，胸口剧烈起伏，一脸愤愤。</p>
一位璇宫宫女看了看身边的秋晨露，细声细气地出言，“我们圣女近日里身体不适，开宴不久便携着下女离席了。”</p>
谢司晨微微点头，看了看三人，慢声道：“圣女如果不舒服，可以先回西厢歇息。”</p>
“司晨哥！”汤淼淼不满地看着他，“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让她离开！”说着还眯起眼睛，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秋晨露。</p>
“汤小姐是在怀疑小徒吗？”秋净尘沉着嗓子，语调无情，“虽然本座能体谅汤小姐的丧父之痛，但璇宫的名誉决不能任人诬蔑！”</p>
汤淼淼咬了咬唇，不敢再言语。“好了，淼淼，你想想你爹是在何处被袭的？”谢司晨温柔地看着她。汤淼淼想了一下，恍然大悟。</p>
“明白了吧？男女有别，你爹爹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看到圣女还平静无语呢？”</p>
汤淼淼点了点头，旋即向秋净尘和秋晨露道歉，“淼淼无知，还请宫主和圣女恕罪。”</p>
如此一来，就只剩两人了，凶手真在其中？正当众人迷惑之时，只见凌翼然缓步来到夜景阑身前，问道：“经过查看，夜少侠能不能看出是何种功夫？不知汤盟主身上可有掌印？”</p>
夜景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此人刻意隐藏，并无特别。”</p>
“这样说来，那记掌印还很清晰？”凌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半分亲近之色。</p>
“掌印乌紫。”夜景阑看他一眼，瞬间了然。</p>
云卿亦是猜到，半晌，谢司晨才拊掌叫道：“殿下好提议！”见众人仍是一头雾水，他急急解释，“快去将盟主身上的掌印拓下来，让刘伯伯和裴兄细细比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