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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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不知是什么在悠悠地摇晃着，晃得她头也疼，脚也疼，一股酸味就要破喉而出。她试图睁开眼，可眼皮却不听她的使唤。</p>
难道她已经死了？那娘亲呢，娘亲是不是也……</p>
她心头大骇，如小兽般盲目挣扎着，一阵强光如针刺一般忽地撕开了她混沌的世界，她勉力睁开双目。</p>
“相公，晴儿醒了。”</p>
眼前这人陌生得紧，她皱着眉想要远离陌生人的碰触，却只见这妇人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划过她的脸颊，“小小年纪倒挺倔的。”</p>
这是谁，她的娘亲呢？</p>
她张嘴就问，却惊觉自己已失声，正愣怔着，就见一张方正微黑的国字脸出现在视野。</p>
“娘子，到岸了，抱着晴儿出来见见阳光吧。”那男人说道。</p>
妇人应了声，抱起她走出舱外。待男子付清了船资，便一并走上喧闹的码头，两人跟着人流缓缓前行，不久便看到一座青灰色的城门。城墙上有两个黑色的大字——边城。</p>
城门口排成了“一”字形长队，人流渐渐停滞，身旁这陌生女人身体微僵，与男子交换了一下目光，抱着她的力道越发紧了。</p>
队伍慢慢前移，离城门越发近了，只听到粗鲁的呵斥声，“过吧，下一个！”</p>
城卫似乎在检查着什么，她睁大眼，干涩的眼中陡然有了神采。</p>
“下一个！”男子搂住抱着她的女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名穿着赭红色兵服的城卫拿着一张纸，匆匆扫过眼前这一家三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个！”</p>
她猛地一咬下唇，拼命挣扎起来，一双眸子狠狠看向城卫。</p>
“慢着！”那名城卫拦在两人面前，重新拿出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对男子厉声问道，“这个小女孩是你的什么人？”</p>
青衣男子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疾不徐道：“在下唐中，携妻女去干州探亲。结果坐船的时候小女一时顽皮，落入江中，患上了风寒，受到了惊吓。”</p>
骗人！骗人！她闭眼前明明是和娘上香去的，这两人她不识得！</p>
“晴儿？晴儿！孩子，你没事吧，别吓娘啊！”那女人扳过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按进她的怀里，“相公！相公！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还低低地抽泣起来。</p>
“这孩子是哑巴？”城卫道。</p>
“是。”那男子叹了一口气。</p>
“过吧，进了城找家医馆，这种小儿惊还是能治的。”</p>
那男子抱拳道谢，微厉的眼眸扫过她苍白的脸颊，“晴儿，乖，爹爹这就带你回家去。”</p>
晴儿，指的是她吗？可是，她明明叫韩月下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