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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午骑在长凳上等了快十分钟, 林城步也没从楼里出来，他看了看时间，弯腰用脑门儿顶着椅子闭上了眼睛。</p>
估计是中午吃太凉了？这么长时间，得拉脱水了吧……</p>
元午以头抢凳尔地睡了一会儿, 再睁眼的时候是被梁医生的电话吵醒的。</p>
“我在楼下了，”元午接了电话，“这就上去。”</p>
林城步还是没出来，元午**被压疼了的脑门儿, 一边往梁医生那边走一边给林城步发了个消息。</p>
-我先上去了，纸不够了叫我。</p>
不过林城步没给他回话。</p>
今天梁医生跟他聊的主要是上午去老头儿老太太那儿的事，他说完之后，梁医生对他经历的那些也没多评价。</p>
“你说过你觉得必须要去把钥匙给他们, ”梁医生说, “就像一种仪式, 我们可以理解为是为过去的事划上一个句号，对吗？”</p>
“对。”元午点头。</p>
“那么这个句号今天上午已经划上了, ”梁医生给他杯子里续了点儿水, “之后就不要再以这个事为理由苛责自己。”</p>
“……嗯。”元午应着。</p>
“要做到的确不容易, ”梁医生笑笑，“毕竟那个年纪的经历和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但是你要能够在自己再次想要那样去想的时候，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又应该怎么应对。”</p>
“很难的。”元午轻声说。</p>
“当然难, 不难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心理问题了, ”梁医生说，“还是那句话，你想改变，才能改变，有时候否定自己比肯定自己要难得多。”</p>
“我会……”元午皱皱眉，“慢慢来……”</p>
“你可以慢慢来，但你不能以慢慢来为借口，”梁医生看着他，“明白我意思吗？”</p>
“我现在就有点儿这意思，是吧？”元午笑了，“我感觉是有点儿。”</p>
“意识到了就马上修正，”梁医生笑着说，“千万别懒。”</p>
每次从梁医生那儿出来的时候，元午都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但维持不了几天，就又会有点儿往回走。</p>
这让他挺郁闷的，有些习惯性的思维真的让他烦躁。</p>
唯一让他感觉到踏实一些的，就是这种往回走的状态以很微小的速度慢慢在减少。</p>
也许他的确应该听梁医生的，不要再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得走出去，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工作，朋友……</p>
哪怕是跟林城步一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琢磨的时间要少很多。</p>
其实林城步还算是个挺有意思的**，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不会觉得烦躁，以前……还真没注意过。</p>
啧。</p>
不过**同学没有像元午想像的那样会在一出门的地方等着，元午一直走到他车旁边了，都没见着人。</p>
车上也没人。</p>
元午围着车转了一圈，感觉有点儿神奇。</p>
又弯腰往车底下看了看。</p>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p>
身后有人按了一下喇叭，他回过头，看到一辆很眼熟的红色小车开了过来。</p>
但为什么眼熟，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p>
车开到了他旁边，车窗放了下来。</p>
“小午！”里面有人伸头往这边喊了一声。</p>
元午愣了愣，往车里看了一眼，过了几秒钟才有些意外地说：“承宇？”</p>
“上车。”江承宇招了招手。</p>
“怎么是……你？”元午往林城步车那边看了一眼，“林……”</p>
“上车跟你说。”江承宇打开了车门。</p>
元午犹豫了一下，坐进了车里：“林城步人呢？”</p>
“医院，”江承宇一边掉头一边说，“刚才……”</p>
“什么？”元午吃惊地打断了他的话，猛地觉得手有些发凉，“医院？他病了？怎么回事儿？”</p>
“急性胃炎，”江承宇说，“他……”</p>
“急性胃炎？”元午盯着他，“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p>
“你能让我把话说完吗？”江承宇斜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的，这种大家都上班的时间他除了我还能找着谁啊。”</p>
元午没说话，看着他。</p>
江承宇等了一会，又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没事儿吧？”</p>
“你不说让你把话说完么？”元午说，“说完了没？”</p>
“……没，”江承宇叹了口气，“就是他给我打电话，说急性胃炎打了个车去医院了，你跟梁医生正聊着就没给你打电话，让我直接过来接你。”</p>
“急性胃炎？”元午拧着眉，声音有点儿低，“怎么会？”</p>
“说中午吃凉了，”江承宇说，“他胃一直不好嘛，你俩中午吃的什么？”</p>
“……冰淇淋。”元午说。</p>
“午饭啊？”江承宇愣了。</p>
“嗯，”元午点点头，“午饭。”</p>
“牛逼啊你俩。”江承宇笑了笑。</p>
“他胃一直不好么？”元午问。</p>
“职业病，以前没到春稚之前不是在那些小破饭店干么，吃饭什么的都没规律，”江承宇说，“时间长了胃都不好。”</p>
“哦，”元午按了按额角，“我不知道。”</p>
“你不知道正常，”江承宇说，“以前也没正眼看过他几次吧。”</p>
元午没出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