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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今天别做豆腐了，”林城步跑进后厨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别说豆腐没有提前做，就连别的菜要准备的材料时间上也够呛，“我今天……”</p>
“没事儿，早上我打你电话关机，就请梁师父早上来做了豆腐了，”老板娘看着他，“你是不是病了？脸色真难看啊。”</p>
“可能着凉了，”林城步揉揉脸，“早上吃了药睡过头了。”</p>
“你休息两天吧，你师父这两天有空，”老板娘拍拍他，“去医院体检一下？别老觉得自己年轻就不在乎。”</p>
“您比我妈还啰嗦，”林城步笑笑，“我真没事儿。”</p>
“我要是你妈直接就押着你去医院了，还在这儿跟你废话呢。”老板娘叹了口气。</p>
老板娘叫孙映春，人挺好，如果不是因为她女儿才刚四岁，林城步还挺想认她做干**。</p>
这家叫|春稚小馆的私菜馆是她爷爷一手经营起来的，年纪大了之后交给了她，也做得很顺。</p>
小馆的员工不多，孙映春跟每一个人关系都很好，林城步跟师父跳槽过来之后，还没见过有员工辞职的，这么些年都是这些面孔。</p>
有时候他觉得郁闷了，在小馆看看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这些脸都能舒服不少……不过今天算是例外，今天他是真的病了，就算是看着师父的脸也没什么用。</p>
林城步换好衣服，往嘴里塞了颗洋参含片，然后去了厨房，把正准备做菜的师父换了下来。</p>
“都跟原来一样，就有一桌加了个芋头。”师父说。</p>
“嗯，好。”林城步点点头。</p>
“要是不舒服就休息几天，”师父在一边说，“你这个状态做出来的菜也带着你的情绪，会影响味道的。”</p>
“我现在喜洋洋呢。”林城步冲他笑笑。</p>
师父经常都这么神叨叨的，做菜跟练功夫似的各种心法，林城步感觉按自己这悟性估计这辈子都得不到他老人家的真传。</p>
一阵忙活把几个菜做出来之后，林城步出了厨房，打算去后院休息一会儿。</p>
后院跟前院一样装修得挺好，还放了两套小桌椅，不过客人都不会过来，一般都是小馆自己的员工在这儿休息。</p>
林城步在椅子上坐下，点了根烟，摸出手机看了看。</p>
手机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开机之后显示有几个未接和两条短信，他看过之后都逐条删掉了。</p>
他这样的习惯已经挺长时间了，通话记录和短信一打开就能看到的是元午的名字，最后一个电话是元午打进来的，他没接到，然后元午又发了个短信过来。</p>
-算了，不去了，没心情。</p>
快两年了，他再也没有跟元午有过正常的交流，哪怕是争执和不对付。</p>
林城步轻轻叹了口气，吐了个烟圈。</p>
“小步，”在林城步靠在椅子里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四包的客人要见厨师。”</p>
“嗯？”林城步还有些迷糊，“菜有问题？”</p>
“不是，就是说要见见厨师。”服务员说。</p>
林城步皱了皱眉，感觉似乎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那咱好几个厨师呢……”</p>
“指名了要见‘踏雪’的厨师，”服务员笑笑，“还说是年轻的那个。”</p>
林城步啧了一声，那道豆腐师父给起了个名字叫踏雪，小馆里会做这道菜的只有他和林城步。</p>
“下次他再来就说我辞职了。”林城步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p>
“不敢啊，惹不起他。”服务员说。</p>
惹不起的这位叫江承宇，是市里一个特别有逼格的酒吧的老板，小馆的老顾客，跟孙映春很熟，说起来小馆的这帮员工对他都挺熟悉的。</p>
刚接触的时候林城步觉得他青年才俊，之后就……说不清了，总之特别难缠。</p>
林城步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头疼，哪怕跟元午认识还是因为他。</p>
“江老板，”林城步推开四包的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只有江承宇一个人，他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菜不满意么？”</p>
“就知道你在，”江承宇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刚我问孙二娘，她还说你没来，豆腐是梁师父做的，我一吃就知道是你做的。”</p>
林城步没说话。</p>
“坐，”江承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没什么事儿，就找你聊两句。”</p>
“我上班呢。”林城步说。</p>
“屁，”江承宇看了他一眼，“你炒完菜就下班了，刚肯定在后院儿抽烟，咱俩认识多久了，跟我扯这些。”</p>
“认识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扯这些吧，”林城步说，“没事儿我先走了，我今天不舒服。”</p>
“看出来了，”江承宇说，“跟嗑大了似的。”</p>
“嗯。”林城步应了一声。</p>
“行吧，我也没什么正事儿，”江承宇慢条斯理地舀了勺豆腐，“听说你找到他了？”</p>
“嗯。”林城步看了他一眼，谁嘴这么快。</p>
“又继续？”江承宇问。</p>
“嗯。”林城步拿过桌上的壶倒了杯水喝了。</p>
“那我又没戏了？”江承宇一脸遗憾。</p>
“你什么时候有过戏？”林城步看着他。</p>
“真绝情，真想抽你，”江承宇仰了仰头笑了起来，“知道么你这样子我特别看不下去。”</p>
“那快别看了，求你了。”林城步很诚恳地说。</p>
“就看，”江承宇喝了口啤酒，“小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你到底明不明白？”</p>
“那又怎么样？”林城步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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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是以前那个，不是现在这个，”江承宇说，“你现在这状态跟他一样，有病知道么？”</p>
“我又没跟你要药，”林城步说，转身往门口走，“我知道我在干嘛。”</p>
“小步，”江承宇在他身后说，“我教你个办法。”</p>
林城步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p>
“我如果是你，”江承宇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凑近了低声说，“我就放弃把他弄回来，反正他如果不承认自己有问题，也不配合去看医生，就很难再回到以前，对不对？”</p>
林城步往后让了让，没说话。</p>
“那我就放弃，从现在开始，”江承宇说，“跟他重新开始。”</p>
“嗯？”林城步愣了愣。</p>
“我太伟大了，”江承宇回到桌子旁边坐下，“居然把这么好的办法告诉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