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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p>
竹已/2019.01.22</p>
第一章</p>
烈日炎炎，蝉鸣声响破天际。</p>
旭日中学二楼的某间教室。</p>
陈明旭站在讲台上，拿着把教用三角尺讲课。上衣被汗水打湿了大半。</p>
空气热的像是要冒出泡。天花板上的风扇运作着，发出很大的声响。在这高温下，吹出来的风似乎都是滚烫的。</p>
底下的学生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p>
他不免有些暴躁。</p>
“看黑板。”注意到坐在第三排女生的状态，陈明旭稍稍皱了眉，尺子拍打.黑板的力道加重，“听见没有！看黑板！”</p>
几个即将睡着的学生猛地清醒，睁大迷蒙的眼，逼迫自己看向黑板。</p>
女生仿佛没听见，依然低着头，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她长着张漂亮而无害的脸，因为年龄尚小，还有些稚嫩，更显得可爱。</p>
坐姿端正，气质恬静温和，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师最喜欢的听话学生。</p>
——排开此时她把讲台上的老师当成空气的行为。</p>
陈明旭的眉头皱得更深，嘴里继续念叨着：“角一等于角二，角三等于108度——”</p>
见题目都快读完了，她还没有要抬起头的征兆。陈明旭忍了半天的怒火瞬间上了头，重重地把三角尺拍在桌上。</p>
塑料尺和木桌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p>
这声音吓得全班同时瑟缩了下，接踵而来的一声怒吼更是让气氛变得僵硬。</p>
“桑稚！”</p>
被点到名的桑稚抬起头，看了陈明旭两秒。而后把手中的笔放下，自觉站了起来。</p>
陈明旭按捺着脾气道：“我刚刚说什么了？”</p>
桑稚看了眼黑板上的图，神情平静：“角四等于72度。”</p>
习惯了她任何时刻都这么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陈明旭这次没再被骗到，又拿尺子拍了拍桌面，冷笑道：“我还没讲到那！”</p>
“……”</p>
桑稚开始觉得有点棘手：“那您叫我起来是……”</p>
陈明旭反问：“你说我叫你起来做什么？”</p>
桑稚思索了几秒，猜测着：“您是不会吗？”</p>
陈明旭：“……”</p>
桑稚：“那您叫我起来，是让我教您吗？”</p>
陈明旭：“？”</p>
“我知道了。”桑稚了然，看向黑板，“因为角一等于角二，所以AB平行于CD，两直线平行，同旁内角互补——”</p>
陈明旭忍无可忍：“你这么厉害，我这老师的位置给你当成不？”</p>
被他打断了话，桑稚的神情多了几丝茫然，嘴唇张了张，几秒后才迟疑着说：“可我不能抢您的饭碗呀。”</p>
“……”</p>
场面安静三秒，全班哄堂大笑。</p>
陈明旭火冒三丈：“别吵！给我安静点！”</p>
半大的孩子们依然满脸的笑，教室变得像菜市场一样闹腾，后排有几个少年还笑嘻嘻地起哄着——</p>
“老师，我觉得可以啊！让桑稚带我们班吧！”</p>
“那是不是就可以不写作业了啊。”</p>
“我能不能直接不来上学！”</p>
陈明旭大吼：“闭嘴！”</p>
“桑稚。”陈明旭重新看向桑稚，呼吸声加重，想让自己不要太失态，最终还是被她气得直咆哮，“明天把你家长叫过来！！！”</p>
-</p>
下课铃响。</p>
陈明旭板着脸，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p>
恰好是最后一节课，大多数同学提前收拾好东西，扎堆离开。</p>
“你怎么又惹陈秃头了啊？”朋友殷真如一打铃便往她的位置凑，“你不知道他有事没事就喜欢请家长吗？这个月才过半，你妈妈都来了两次了。”</p>
桑稚把桌上的本子塞进书包里，用力拉上拉链：“我都不知道我哪惹他了。”</p>
殷真如瞪大眼：“你不知道？”</p>
桑稚的模样烦躁，嘀咕着：“我不是回答上了吗？”</p>
“你那回答不是故意找揍吗？”殷真如笑出声，“还什么那我不能抢您的饭碗。别说他了，是我也想揍你。”</p>
桑稚低哼一声：“那你跟他一样，都不可理喻。”</p>
“诶，讲真的。”殷真如说，“你怎么不听课啊？而且还老被抓到。”</p>
“你不觉得秃头说话像在催眠吗？”桑稚背上书包，打了个哈欠，“我要是认真听，不找点事做，那我肯定就睡着了啊。”</p>
“……”</p>
有点道理。</p>
殷真如还想些什么，余光注意到校门口站着的几个男生，她话锋一转，提起另一件事情：“对了，你去不去书店？”</p>
桑稚瞥她：“去干嘛。”</p>
殷真如解释：“傅正初约你呀，还有六班的几个男的，咱们一起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