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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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袁宁早早爬上-床。</p>
白色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挡住了窗外朦朦胧胧的月色, 但外面唧唧吱吱的虫鸣声没被挡住。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 让飘动的纱帘在地上投下不断摆动的影子。</p>
袁宁很快伴着虫鸣蛙叫入梦。</p>
他又看见了泉眼和鱼儿。</p>
泉水还是咕噜咕噜地冒着泡。</p>
鱼儿朝他游来, 尾巴摆啊摆, 像在跟他打招呼。这时招福的吠叫声又从黑暗处传来, 袁宁和鱼儿问好之后喊道：“招福！”</p>
“汪汪汪！”招福马上回应。</p>
袁宁很惊喜, 看来招福也做梦了，招福也到他的梦里来。随着叫声越来越近，四周的黑暗仿佛正在消散, 不一会儿，梦里就亮堂起来。</p>
袁宁看向泉眼那边，发现那黑色丝线围成的“围墙”出现了缺口, 泉水正潺潺地往外流, 流向那干涸的池塘，像母亲用温柔的手掌抚慰着大地龟裂的脸庞。可惜那缺口太小, 涌出的泉水还没流多远就被土地吸收完了,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p>
在池塘的边缘, 竟长出了青青草色。虽然土地贫瘠而干旱, 但那抹绿依然顽强地钻了出来。袁宁惊喜地对鱼儿说：“鱼儿你看, 那里长出了一棵草！”</p>
“我才不是一棵草。”那抹绿开口说话，“我哪里像草了！”</p>
袁宁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跑了过去, 却见那枝干、那叶片都是见过的，很像在园艺店见到的花儿们。只是那枝干不再塌软, 那叶子也不再枯黄, 虽然比上次见面时矮小了很多，但却比那时候都要精神得多。</p>
袁宁把花儿认出来了，高兴地说：“象牙！你是象牙对不对？你病好了吗？你看起来好多了！”</p>
象牙不理他。</p>
袁宁想起象牙刚才的话，觉得自己刚才不该把它当成一株草。这就好像他明明是个人，象牙却说他是只小猪或者小狗一样，很严重很严重的。他马上道歉：“我不该说你是小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p>
象牙这才看了他一眼。</p>
袁宁非常高兴：“你不生气了！”</p>
象牙说：“我也不知道我好了没有。”它抬起头到处看，“这是什么地方？阳光这么少，土里也没有水，我在这里一定会死掉的。你想在这里种花吗？”</p>
袁宁说：“不，不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他想了想，“这应该是我们的梦？象牙你还记得你们身上缠着的黑色丝线吗？这里有很多……”</p>
象牙吓了一跳：“什么？在哪里？”</p>
袁宁说：“别怕，它好像不会过来。”他指着泉眼那边，“看，就在那儿，在那个泉眼周围。”</p>
象牙伸长枝桠看去，只见一汪碧泉被可怕的黑色丝线紧紧缠缚着，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流出一点点泉水。正沉思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就把它笼罩住了，就像天上突然多了一朵巨大的阴云。</p>
象牙转头看去，就看见一只庞然大物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这边跑来。</p>
象牙瑟瑟发抖。</p>
它最讨厌这些动物，这些家伙往往有灵活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可以轻易折断它们的花茎，咬断它们的细腰。</p>
袁宁说：“别怕！这是招福！招福可好了，还会让我骑在它的背上！”</p>
招福停下脚步，友善地蹲坐在一边，和象牙打招呼：“你好。”</p>
象牙见招福没有恶意，胆子顿时壮了起来。它嫌弃地说：“你的声音太大了，吵得我耳朵疼。”</p>
招福讪讪然地说：“对不起。”</p>
象牙觉得袁宁和招福这一人一狗都很奇怪，要是换成其他花儿的话，才不会一被它指责就直接道歉——弄得它觉得很不好意思。象牙为了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转开了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为什么会在同一个梦里？”它从来没听过花会做梦。</p>
袁宁摇头：“我也不知道。”</p>
招福也摇头。</p>
象牙说：“你们看到对方一点都不惊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梦里见面了吧？”象牙觉得袁宁和招福的茫然无知让它难以接受，“你们怎么不想办法弄清楚呢？要是遇到古怪的事情，最好尽快把它弄明白才对！”</p>
袁宁皱眉：“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弄清楚啊，鱼儿它又不能说话。”他把自己怎么丢了玉佩、怎么进到玉佩里来的过程给象牙说了一遍。</p>
象牙安静下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p>
袁宁也认真思索起来。</p>
招福一直看着象牙，觉得这花儿很聪明，也很可爱，完全没有跟着思考。</p>
象牙很快说：“你说那边有个泉眼，里面的泉水很神奇，能把你的伤口变没了？”</p>
袁宁点头。</p>
象牙说：“泉水不能流出来？”</p>
袁宁说：“现在能了，但是只能流一点点。”</p>
象牙说：“那你能把泉水取出来吗？”它看着袁宁小小的手掌，“比如捧起一捧。”</p>
袁宁一愣：“我没试过！”</p>
象牙说：“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p>
“泉水就那么一点，”袁宁很担忧，“要是我取了，鱼儿不够了怎么办？”</p>
“你不是说那里有个泉眼，一直在往外冒水吗？”象牙觉得袁宁的担心一点道理都没有。</p>
袁宁呆了呆。</p>
好像是这样啊！</p>
“你去取一点给我，我喝喝看，”象牙说，“只要我喝过了，就知道水是来自哪里的。”</p>
“你好厉害！”</p>
“有什么厉害的，不同地方的水有不同的味道。云朵们路过时都会和我说起它路过了什么地方，我一直记着的。”象牙语气暗含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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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宁更震惊了：“你还能云朵说话！”</p>
象牙很满意，微微舒展枝叶，随风轻轻摆动。</p>
袁宁跑回泉眼那边，把象牙的话转述了一遍，问鱼儿自己能不能取泉水。鱼儿摆了摆尾巴，腾出位置让袁宁取水。</p>
袁宁弯下腰，两只手合在一起，掬起一捧泉水，迈开腿往象牙那边跑。</p>
袁宁一走近，象牙就感觉到一阵令它非常舒服的气息。它精神一振，仰头看着袁宁。</p>
袁宁小心翼翼地蹲下，手里捧着的水漏了几滴，落在了象牙的叶子上。</p>
象牙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p>
袁宁说：“我直接把水浇到你身上吗？”</p>
象牙已经等不及了：“是的，快浇上来吧！”</p>
袁宁乖乖听话。</p>
象牙闭上眼睛，枝叶微微抖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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