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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混血的双国籍中年男子黑着脸色,在胸**了个十字动作,沉痛说:“我们商会自查贸易环节,到航线部分时发现一艘南洋货船超载,货损和报关品类不对……那其实是一艘大半运载橡胶的船,遭遇风暴后到港来晚,但在我们检查时,船长自锁在船长室内,饮弹**了,大副在船底开启了通海阀……整支行动队都折损,剩余抢救上来的几个船员扣押拷问,但那几个只是小卒子,没人知道私相联络的名单……”
一个年轻商人挥舞双手,鼻子通红,眼睛燃烧着急迫:“这些猪锣,全都抓起来!”
“先生,这是个好主意。”张·福克斯克制住讥笑的表情,用布列艾坦风格的礼节抚胸鞠躬,冷幽默说:“诸位知道我们公司的货船有三百多艘,这段时期航线上有嫌疑的就有五十多艘,不可能大规模扣留拷问,而且他们多数已出港了……按照这个聪明先生的主意,我们可以目送更多财富消失在海上。”
之前的年轻商人涨红了脸色。
别人交头接耳一阵,又有人指责说着:“当初租借这些鲁国海军成员开船就是个错误!”
“他们便宜,几乎不要钱,先不说退休金,同样十个船长价钱你在本岛只能雇佣到一个!不,是半个,那船长还不乐意到荒僻远东来,他一年就要半年休假在本岛享受下午茶与宴会,讨论他们在殖民地的甘蔗种植园……”张·福克斯脸上笑容更讽刺。
众人都不吭声了。
张·福克斯也适当停下讥笑,淡淡:“而这里的船长能不要命工作,没有假日休息,没有停泊驻留,最快效率转运航线,这让我们的货物比弗兰斯人、独意志人更快两倍的速度跨过大洋……先生们,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我们不能裁撤掉所有本地员工,甚至不能拷问他们,只能找到名单……否则,相信我吧,大部分船长会消失在某个港口,带着我们的钱。”
钱这个字,刺激了所有人的情绪,他们忍耐下来不满情绪,说:“那么,这个名单在哪里?”
张·福克斯摊手:“这就要问交易所的同仁了。”
“对不起,先生们,交易员已经失踪跑掉,我们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他的尸体……这是照片。”
一个褐发老人拿着照片分发,黑白画面上是仰面倒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男人,浑身都是弹孔:“他叫宏·周,资深交易员,之前从未出过纰漏,是交易市场的明星,我们发现他时,他已死亡了十二个小时,无法找到任何线索,他的未婚妻已经提前失踪,怀疑是早就转移了……而死者身上的枪伤经过检验,是会党最常用的一种**,也就是说……”
“**!这不管我的搬运公司的事情!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一个偶然巧合,劫匪枪杀了刚刚得手的交易员?而且这两具尸体又是……”
“辨认身份后确定是两家银行的员工……但很遗憾,分别是弗兰斯高岭之花银行和独意志骑士团银行,他们拒绝交出员工信息和过路资金的账根,并且……”褐发老人顿了顿,摊开双手:“可能在幸灾乐祸。”
“线报说有十几家银行同时出现大额资金过境……但问题是,它们是分散,买通的雇员无法将他们与别的资金分辨出来,而且更不好的消息是这已牵涉到七个国家,并且可能更多……我想着这不能归我们银行的责任,我们已经尽力了。”
“交易所只负责交易,当时我甚至都以为那个人是你们安排,动手时间也刚刚吻合相近,而之前市场上曾出现走私橡胶砸价的小幅度震荡,我以为你们紧急改变了主意提前收割。”
“有人预判出我们的操作时间?”
“不可能……除了上帝,没有人能算准到节点时间,一定是我们当中出了叛徒,谁是犹大?谁抢走了大家的钱?”
“反正不是我们银行……”
“no!你们这些吸血鬼最有嫌疑!”
“请注意你是在和债主说话!”
联合商会的衣冠楚楚男人们大声争吵,相互指责,甚至挥舞着文明棍,相互投掷决斗手套,撕扯对方衣领,将好好的谈判会场变成了斗殴会场,商会会长露出一个苦笑,而领事馆的乔治领事只是翻了个白眼,见怪不怪……上下议会的斗殴场面比这精彩热闹的多。
正当他频频看手表,对这次列席已不报希望,开始计算什么时能回去享受女仆准备的点心时,“砰”会议室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迈进来,漆黑的斗篷下摆在光滑的大理石镜面地板上划过,似乎是幽魂般脚步无声地走到商会会长的身边,低语几句……
斗殴中的众人多数还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只是当做普通人,少部分老人则是脸色微变地看着这个人进来,一种异样冰凉感让他们颤栗了下,又见到那人又退出去,自始至终没有摘下斗篷,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