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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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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假期的第三天，外头春光明媚，许星洲正值上呼吸道感染发作期，在床上挣扎了一下，然后吭吭哧哧地憋住了一串咳嗽。</p>
程雁估计是睡不着午觉，正翘着二郎腿看慕课东南量子物理公开课催眠，听到咳嗽声问：“你五一假期也不回家？”</p>
许星洲摇摇头，沙哑地道：“……不回，太远了，动车七个小时，回不起。”</p>
程雁：“你老实说吧，那天那个学长一路送你回来，你们真的没什么？”</p>
许星洲怒道：“有什么！能有什么！你是准备气死我才罢休，我给你讲那个姓秦的就是我的灾星……咳、咳咳我的娘啊……”</p>
程雁头都不抬：“都送你到宿舍楼下两次了。”</p>
“能有个鬼啊——”许星洲哀嚎一声：“……别搞我了。”</p>
程雁说：“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倒觉得那学长人还不错。”</p>
许星洲：“？？嗯？”</p>
程雁停顿了一会儿，诚实道：“我觉得他挺绅士的。”</p>
许星洲：“……”</p>
许星洲嗓子发炎，喉咙肿痛，嗓音嘶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渡居然都和绅士扯上了关系——她要倒起苦水来估计没有一个小时打不住，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p>
在量子无力专业术语的的狂轰滥炸中，程雁突然道：“许星洲，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主动追他？”</p>
许星洲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滚吧你！”</p>
然后许星洲艰难地拖着病躯下床，去饮水机接了点水，把药泡了。</p>
空气里一股小柴胡颗粒的苦味，许星洲裹着小毯子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着喝药。</p>
外头阳光明媚，程雁从抽屉里摸了板复方退烧胶囊丢了过去，许星洲吃了药，咕唧一声栽在了桌子上。</p>
“……好难受啊。”许星洲趴在桌子上，哑着嗓子道：“外面太阳这么好，我想出去晒晒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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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拽着程雁的手，一边咳嗽一边往校医院走。</p>
户外阳光普照大地，飞鸟掠过草坪，在地上投出影子。许星洲捂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有你一路陪我过来，真好啊。”</p>
程雁叹了口气：“我倒觉得不太开心，你太麻烦了。”</p>
然后程雁伸出手，轻轻拉住了许星洲的手指。</p>
许星洲说：“……当时也只有你陪我玩。”</p>
程雁：“因为只有我喜欢扶贫。”</p>
发烧时人总是脆弱一些的，许星洲想，一边捏紧了程雁的手指。</p>
许星洲想起七年前。她在初中时留级一年，走进那个全新的班级时，吓得几乎都不敢朝里进。她害怕自己会因为是留级生的关系被歧视，也害怕要和一群陌生孩子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p>
许星洲当时吓得发抖，同学们友善的目光令她芒刺在背，有些男孩大声调侃这个留级生长得漂亮，引起一阵哄堂大笑。</p>
“星洲，”那个女老师温柔地说：“别怕。你去程雁旁边坐，好吗？”</p>
——那一瞬间，犹如上帝说要有光，而后有了一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