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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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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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没有钱了。”</p>
“亲亲师兄, 赊个账, 好不好嘛?”</p>
许星洲又搓了搓手。</p>
那时风声吹过黄昏, 许星洲被师兄摁在病床的枕头里头, 病号服松松垮垮, 露出一片细致锁骨。</p>
那地方, 秦渡连碰都没敢碰过。</p>
——他不敢碰。</p>
许星洲对他而言, 意味着某种极其美好而脆弱的东西,秦渡把她奉得高高在上。</p>
他不敢伸手碰触,却又总想玷污。</p>
许星洲似乎又说了什么, 秦渡却没听见。</p>
他想起他把许星洲从大雨里捞回来的那天,又想起无数个早晨,许星洲在他怀里没个安分的时候, 却又要睁开眼睛, 极其软糯地喊他‘师兄’,还要趴在他胸口, 睡意朦胧地蹭一蹭。</p>
这个小**天天在外头勾搭女孩子……靠的就是这小模样吗。</p>
那时候, 秦渡简直觉得自己做不得人。</p>
可如今这小**眼里都是自己, 秦渡在她的虹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十九岁的女孩子柔柔软软的对他笑, 像某种柔嫩的、细长的太阳花。</p>
于是,秦渡动情地低头亲吻她。</p>
病室里夕阳无限, 秦渡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p>
他想起和许星洲初遇的夜晚,混沌的霓虹灯, 和其中唯一一个燃烧的人。</p>
——他想起六教前青青的小桃子。印着星星月亮的雨伞。外滩边倾盆的大雨。春天脸面的理教。</p>
他想起那些即将到来的和曾经来过的诗意。</p>
太阳之下红裙飞扬的姑娘。</p>
许星洲被吻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艰难地推了推秦渡的胸口。</p>
可秦渡的力气不容反抗,他正带着几乎要将许星洲拆开吞下去的意味与她接吻。</p>
这里又他**没有旁人……不,哪怕有旁人又怎么了?这就是他的人,秦渡乱七八糟地想。他的人,就应该揉进骨髓里,碎进他的灵魂之中。</p>
秦渡几乎发了疯,抱起来没个轻重,她难受得微微发抖,应该是他把许星洲弄得有点疼了。</p>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看见小师妹疼得水蒙蒙的双眼。</p>
“师、师兄……”</p>
女孩子说。</p>
“让我用这个还账,”许星洲又乖又甜地,眨着水濛濛的眼睛勾引他:“——也可以哟。”</p>
然后许星洲乖乖伸出了手,抱住了秦渡的脖子。</p>
…………</p>
……</p>
十分钟后。</p>
许星洲痛苦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胸,自言自语:“……真、真的这么小吗?”</p>
日落西山红胜火,铁窗将光影切出棱角,许星洲坐在病床上,形象半点不剩,脑袋像个鸡窝,耳根红红,背对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p>
秦渡洗了手回来,皱着眉头问:“嘀咕什么呢?什么小不小的?”</p>
许星洲:“……”</p>
许星洲正在满怀希望地摸自己欧派,她摸完左边摸右边,怎么都觉得,不存在任何短时间丰胸的可能性……</p>
说起来这种东西好像都靠遗传吧……是不是没戏了……呜呜人生居然还可以被这么嫌弃的吗……</p>
许星洲摸了片刻,又参考了下自己的家族遗传,判断自己成为大胸女孩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只觉得自己还是得从别的地方找补。</p>
呜呜,许星洲宽面条泪地想,生活好艰难啊。</p>
秦渡走到枕边,将那个银色的圆环捡了起来,攥在了手心。</p>
接着,他慵懒地对许星洲说:“——伸手。”</p>
于是许星洲立刻又笑了起来,对着师兄伸出左手。</p>
她的左手干干净净,平整皮肤下是跳动的青色狭窄的静脉,手腕纤细,指尖绯红,犹如染满春花的丹樱。</p>
秦渡散漫地说:“不是这只手,另一只。”</p>
许星洲突然怔住了。</p>
“另……”她小声道:“……喔。另一只啊。”</p>
火红的光落在她的病号服上。女孩子踟蹰了好一会儿,终于难堪地伸出了右边的手。</p>
——她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狰狞外翻的旧伤,那是一道经年的老伤口,甚至还有被反复割开的痕迹,八道缝合线。许星洲曾经用一串她旅游时买的小珠子遮挡——可是入院之前太过颠沛,那串小珠子早已不知所踪。</p>
那串伤口,接触到阳光都烧得发疼。</p>
——那是许星洲曾经被深渊打败的铁证。</p>
十四岁那年,小许星洲用中华牙膏锯开的伤口。她在人生最低谷时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就是让自己**的幻听,怀里抱着奶奶的骨灰盒。</p>
没有人需要她。</p>
她十四岁那年读过一次《小王子》,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以为自己拥有世界上唯一的那一朵玫瑰的小王子,路过地球上沙漠之中的玫瑰花园时,看见了数以千万计的蔷薇。</p>
那时他感到迷惑。因为他养在玻璃罩之中的玫瑰曾经告诉他,她是宇宙之中唯一的那朵花——他感到迷惑,可是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重新站在了那一簇蔷薇之前。</p>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大声说,没有人会为你们**。</p>
“我的那朵玫瑰,过路人可能会认为她和你们是一样的,可是她对我而言独一无二。”他说。</p>
“因为她是属于我的玫瑰。”</p>
可是,许星洲就在那一簇数以千万计的蔷薇之中。</p>
没有人需要。无人驯养。她自由又落魄,茫然又绝望。</p>
面前的秦渡怎么看也不像小王子,他就是个骑马路过的年轻公爵,身上世俗又恶劣——不单纯,倔强,心理年龄恐怕早就突破了四十岁,是个广义和狭义上的老狗比。</p>
他握住了许星洲的右手,将那个手镯不容拒绝地推了上去。</p>
“师兄买了宽的,”老狗比闲散地道:“可能沉是沉了点儿,但是比你以前用的那串珠子像样多了。”</p>
那是一串开口宽手镯,铂金月亮嵌着金星星,做工极其精致,分量却不太重,不压人,将许星洲小臂上的那条伤口遮掩得一点都不剩。</p>
秦渡看了看,评价道:“还行,我眼光不错。”</p>
许星洲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