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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钊虽也接了郑洪递来的帖子, 却只说身上不适, 并不肯出席。</p>
平煜和李攸到郑府时, 发现席间除了宝庆府一众官员, 邓安宜也赫然在列。</p>
看见邓安宜, 李攸先是和平煜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随后便热络跟邓安宜打招呼道：“子恒也在。”</p>
邓安宜微微一笑，道：“难得有机会跟你们在一处喝酒，怎敢不来？”</p>
郑洪忙从席间起身, 率众下属迎上前，请平煜和李攸二人入席。</p>
二人一落座, 便有婢女上来斟酒。</p>
郑洪红光满面，举起酒杯对平煜道：“平大人是出了名的大忙人，上回下官见到平大人, 还是去年进京述职的时候, 若不是平大人这次办差路过宝庆, 下官恐怕一年到头都难有机会跟平大人一处饮酒。难得平大人今日肯赏光，来，先容下官敬平大人一杯。”</p>
平煜接过酒，似笑非笑看着郑洪道：“郑大人还是这般会说话，不怪王公公这般器重你。”</p>
郑洪脸皮厚得惊人，连道不敢，又笑对李攸道：“久仰李将军大名, 无奈李将军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郑某虽有心结交, 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李将军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下官素闻李将军善饮，今日特备了宝庆本地出名的佳酿款待，李将军尝尝，可能入得了口？”</p>
李攸笑呵呵地接过酒，心中却嗤笑，这郑洪别的本事没有，最擅溜须拍马。虽是科举出身，但因天赋平平，直到四十多岁才勉强考了个同进士，连入翰林院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去年巴结上了王令，因而捞到了个来湖南巡按的肥差，恐怕至今还不知在哪喝西北风呢。</p>
听说他如今不但认了王令做干爹，人前人后更是以王家人自居，也不知他祖上泉下得知他们的子孙后代认个宦官做爹，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p>
几轮酒过后，郑洪借着酒意，状似无意说起瓦剌日益猖獗，宣府、蓟州边防一度告急，如今朝中有大臣提议皇上效仿先皇“天子守国门”，亲征瓦剌，给予坦布重击，听说皇上接了众臣递的帖子，暂且留中不发，也不知最后会如何决议。</p>
平煜早已听说此事，脸上毫无波澜。李攸却因离开京城已有三月，对朝中新近发生的事未有头绪，听得此话，脸上笑容一凝，皇帝亲征？这主意可真是馊得没边了。</p>
不说当今天子自小身体孱弱，一年上不了几回马背，就算他跟先皇同样能征善武，亲征这等大事，岂是说去便能去的？</p>
京城留下谁监国？军马、晌粮，哪一样不需周全准备？</p>
且真到了战场上，军情险急，瓦剌骑兵彪悍，万一圣上出了什么差池，谁能如何担待的起？</p>
纵算精明强干如先皇，当年最后一次亲征时，不也险些在军营里被坦布的细作纵火烧死么。</p>
他心知朝廷上下大多是王令**，此事既能提上日程，多半是王令在幕后一手操纵的，心中不免涌起愤恨，这老匹夫到底想干吗 ？皇帝若真被王令撺掇得应下此事，不用多久，天下必将大乱。</p>
他忍不住看一眼平煜，见平煜仍旧若无其事跟郑洪等人觥筹交错，只得暂且按下满腹心思。</p>
席散时，郑洪放下酒盅，笑着拍了拍掌，少顷，进来三位容貌妖娆的少女。</p>
三女便在郑洪的示意下袅袅婷婷走到平煜等人身旁，含羞带怯地屈膝行礼。</p>
郑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平煜及邓安宜几个道：“咱们宝庆不光有美酒，还有美人，这几位婢子都是下官千挑万选出来的，生得不差，还能唱几首小曲，很有几手伺候人的功夫，平大人、邓二公子、李将军，这一路舟车劳顿，若不嫌弃，就让她们给三位松快松快？”</p>
平煜身旁那名红衣女子悄悄抬眼，待看清平煜的侧脸，立时羞得满面红霞。</p>
平煜懒洋洋一笑，放下酒盅，起身，意兴阑珊道：“郑大人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今晚还有些急事需得回府商议，时辰不早了，咱们不如就此散席？”</p>
那女子听得此话，荡漾的眸光霎那间凝住。</p>
李攸也因惦记皇上亲征之事，心事重重，压根没功夫打量身边女子姿色。</p>
邓安宜亦温煦一笑，却不起身，只婉拒道：“这几日路上太乏，晚上需得好生休整，郑大人不必再做旁的安排。”</p>
郑洪只当平煜几个未能瞧上他精心准备的几位女子的姿色，虽有些脸上无光，却也不敢勉强，忙出了席，送平煜和李攸出来。</p>
出了花厅，前面有下人引二人出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