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大清第一帝努尔哈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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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进,一匹累得口吐白沫的快马飞奔而至,昨天派往盛京去见范文程的那个信使一身霜雪地下了马,跌跌撞撞跑到大雄宝殿台阶下,掏出一个粘贴了九根白翎鸡毛的信,交给侍卫,气喘吁吁道:“范……范先生的急信,快……快快交给罕王!”随即一头栽倒在地——分明是马不停蹄,连夜从盛京赶回来的!</p>
努尔哈赤接过范文程的鸡毛信,拆开一看,信中所谈正是顾子桢做探子一事。范文程听了信使所言,判断顾子桢并非来窥测摹画螺峰山地形的,因为袁崇焕已坐镇宁远二年有余,岂能对近在咫尺的螺峰山尚不熟悉?这顾子桢最擅长摹写人物,只怕他是来**罕王相貌的!望大王不必顾念人情,可一刀斩之!如果实在不愿斩,也要剁去顾子桢拿画笔的手,以免他将来逃回明营,做出对罕王不利的事来……</p>
努尔哈赤捧着信,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时,松了绑的顾子桢被带到了大殿下。努尔哈赤已打定了主意,对章永冷笑道:“听说额亦都被你们割去了左耳,本王也要顾子桢留下一样东西,不然,有失公允!”</p>
事出意外,章永和顾子桢不由大吃一惊,面面相觑。</p>
“你窥我地形,本欲剜去你的眼睛,但本王慈悲为怀,就不剜你的眼睛了,但要留下你拿画笔的右手!来人,将顾子桢的右手剁去,然后再放他走!”努尔哈赤高叫道。</p>
“努酋,你还不如杀了我呢!没有了右手,我还画什么画?生不如死啊!”顾子桢挣扎着,无助而又无奈地将右手翻往后背。两个辫子兵将他捉小鸡似的按倒在地,大刀一抽,“嚓”地一下剁掉了他的右手。</p>
“把他的手掌留起来,让范先生代他收藏,毕竟他和范先生亲戚一场!”努尔哈赤嘲讽道。</p>
章永悲愤至极,从自己衣袍上撕下一块白布,为浑身血迹的顾子桢包扎好手腕,然后扶他上了马,两人并辔出了龙宫寺。</p>
半个时辰后,太阳出来了,努尔哈赤正要向诸将发出进攻令,一匹快马又飞驰而至,马上的满洲骑手高举着另一封鸡毛信,高喊:“报罕王,范先生又……又一封急信!”</p>
努尔哈赤接了信一看,不由浑身微微一哆嗦:“好个狡猾的顾子桢!”原来,远在盛京的范文程在努尔哈赤的信使走了以后不久,忽又想起一事:与一般画师不同,顾子桢是个左撇子,向来是用左手画像的!只怕努尔哈赤不知,让顾子桢带着左手溜回宁远!</p>
努尔哈赤拿着信在案台后急走两圈,掐指一算,一拍案台,叫过个金刀侍卫:“你带一队骑兵快马加鞭,追上顾子桢,把他的左手剁下来!他们要过咱们大营的一道道关卡,接受盘查,马是骑不快的,只怕现在没有过护城河呢,还来得及!”</p>
“喳!”侍卫飞身上马,一溜烟尘绝而去。没多久,侍卫又飞马而回,呈上一只血淋的左手:“报罕王,我刚才追上顾子桢,不由分说便剁下了他的左手,可怜他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手腕了!更可笑的是那个怀抱锡杖的明朝使者,远远地看着却不敢过来,真是胆小如鼠!”</p>
努尔哈赤放心了,“哈哈”一笑:“把这只左手和那只右手放在一起收藏好,他日好交给范先生!”</p>
又是一天战火冲天的鏖战,宁远城依旧没有攻下,但久经战阵的努尔哈赤已有了信心,他从战场的情势上判断,守城明军的箭镞即将用尽,而那红夷大炮也没两天前那么震天响了,分明是没有多少火药了——攻克宁远城,指日可待!</p>
待到又一轮红日升起,正月二十七,努尔哈赤亲自督阵,指挥满洲八旗向宁远城发起一波强比一波的进攻。日近中午,几匹快马又从盛京方向飞奔而至龙宫寺,为首的正是范文程。昨天与科尔沁的盟书一交换完毕,毕竟不放心宁远战事,范文程便连夜火速赶来。留守龙宫寺的侍卫将这几天的战况告诉了范文程,并按努尔哈赤所嘱,拿出了顾子桢的那对手掌交给他。细心的范文程一看那对手掌,大吃一惊:“这两只手掌的大小、肤色、关节全不一样,分明不是同一个人的左右手掌,这只左手掌定是那个明军使者的!罕王好粗心,又中了顾子桢他们的李代桃僵之计了!”</p>
原来,昨天顾子桢和章永好不容易出了满洲军营,忽见背后烟尘滚滚而来,马鸣啸啸,情知事情又有变!顾子桢大悟道:“知我者,范文程也!定是他又指使努尔哈赤派兵来剁我的左手!”眼见追兵只有一箭之地,事情危急,章永不由分说与顾子桢换了马,将自己的衣袍连同使者锡杖全塞在顾子怀里,让他用宽大的袍袖遮蔽右手,自己则挥刀砍向自己的右手,随之左手一勒马缰绳岔到了山道一旁。刚做完这些,那满洲侍卫便来到了眼前……</p>
只说范文程大惊之下,急带侍卫又赶往战场,要提醒努尔哈赤注意隐蔽。然而晚了,范文程刚出龙宫寺没多远,便见前面满洲八旗兵如潮水一般溃败而来,而努尔哈赤则浑身血迹地被抬着,昏迷不醒,四大贝勒围着痛哭不已!范文程揪住一个溃兵一问,才知道今天刚开战没多久,宁远城上的红夷大炮便如长了眼睛似的,“轰隆”一炮直向罕王打来,幸亏罕王跟前的两个偏将舍身护主,危急关头一齐伏在罕王身上,方才使罕王虽负重伤却保住了性命,而周围的几十名侍卫全被炸得尸骨无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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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一**跌坐在地,喃喃道:“定是顾子桢回去后画出了罕王的容貌,让放红夷大炮的兵丁辨识出了罕王!看来踏平山海关争天下,要延迟几年了……”</p>
身负重伤的努尔哈赤又羞又气,回到盛京后只几个月便死去了。袁崇焕则一战成名,从此成了明朝守卫辽东的柱石。人所不知的是,失去了右手的顾子桢和失去了双手的章永都因感染了伤寒和风寒,救治无效而死。悲恸万分的袁崇焕和将士们将他俩隆重安葬在了龙宫寺后面的山坡上。</p>
努尔哈赤一生戎马驰骋44年,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可谓历史上的常胜统帅。但他占领广宁后,年事已高,体力衰弱,深居简出,怠于理政。他对宁远守将袁崇焕没有仔细研究,对宁远守城炮械也没有侦知实情。他只看到明朝经略易人等因素,而未全面分析彼己,便贸然进兵,图刻期攻取。但是,宁远不同于广宁,袁崇焕也不同于王化贞。努尔哈赤以矛制炮,以短击长,以劳攻逸,以动图静,吞下了骄帅必败的苦果。后金有一位叫刘学成的人,上书分析宁远之败的原因。他说:“因汗轻视宁远,故天使汗劳苦。”刘学成直言陈明:天命汗努尔哈赤骄傲轻敌,致使兵败宁远。</p>
胜利会腐蚀聪明,权力会冲昏头脑。天命汗晚年,被胜利和权力腐蚀了聪明,冲昏了头脑,犯下错误,吞下苦果。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的宁远之败,是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所遭遇到的最重大挫折。此后,天命汗郁郁寡欢,陷入苦闷。八月十一日,在沈阳东40里的叆福陵隆恩门(ài)鸡堡忧愤而死。《左传》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努尔哈赤以兵马起家称汗,又以兵败宁远身死,这是历史的偶然,还是历史的必然?</p>
瑕不掩瑜。清太祖努尔哈赤虽然在晚年有过一些失误,犯过一些错误,但他仍不失为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他把女真社会生产力发展所造成的各部统一与社会改革的需要加以指明,把女真人对明朝专制统治者实行民族压迫的不满情绪加以集中,并担负起满足这些社会需要发起者的责任。他在将上述的社会需要、群体愿望,由可能转变为现实,由意向转化为实际的过程中,能够刚毅沉着、豁达机智、知人善任、赏罚分明,组成坚强稳定的领导群体。其时,南有明朝,西有蒙古,东有**,北有海西。努尔哈赤没有四面树敌,更没有四面出击,而是佯顺明朝,结好**,笼络蒙古,用兵海西;对海西女真各部又采取远交近攻,联大灭小,先弱后强,各个吞并的策略;进而形势坐大,黄衣称朕,挥师西进,迁鼎沈阳。他通过建立八旗和创制满文,以物质与精神这两条纽带,去组织、协调、聚结、激发女真的社会活力,实现历史赋予女真各部统一与社会改革的任务,并为大清帝国建立和清军入关统一中原奠下基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