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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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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凡说：“……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和你见一面, 所以过来看了看, 没想到你刚好出来了。走吧？我请你吃饭。”</p>
以林邵凡的性格, 能说这么多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且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 简直令人无法拒绝。</p>
“……好。”许星洲笑了起来, 说：“我确实挺饿的, 随便吃点？”</p>
林邵凡说：“好, 我在大众点评上看了一家挺不错的地方——走吗？”</p>
许星洲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蹦了下去，然后跟着林邵凡, 沿着江水走了。</p>
滔滔江水流向天际，岸边月季将花苞吐露了出来，雾气深处远处传来船舶漫长的汽笛声。</p>
林邵凡没话找话似的说：“这个城市很好。”</p>
“嗯。”许星洲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这里, 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自由。”</p>
林邵凡沉默了好一会儿, 怅然地说：“……星洲，其实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去北京的。”</p>
“我知道, 你和我说过。确切来说,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你就和我打电话说过啦。”许星洲笑道：“——可是那不是我的地方。”</p>
林邵凡笑了笑, 不再说话。</p>
他本来就是这种有点讷讷的性格, 和他共处同一个空间的话是需要习惯沉默的。许星洲想起林邵凡在高中的晚自习上给自己讲题, 那时候他们都穿着蓝白的校服，老师在上头打瞌睡, 而林邵凡坐在许星洲的旁边，给她讲f(x)的单调性和电场强度。</p>
那时候风还很温柔, 十几岁的少年人抬起头时, 还能看见漫天的云卷云舒。</p>
“你那个学长……”林邵凡突然问：“是什么人？”</p>
许星洲一愣。</p>
林邵凡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他是干嘛的。”</p>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秦渡这个人，总觉得他哪里都挑不出错处，却又哪里都是漏洞。</p>
“那个学长……”许星洲纠结地道：“……十项全能？我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p>
林邵凡抬起头：“嗯？”</p>
许星洲中肯道：“很优秀，很聪明，也很坏。可以确定的是，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得上天眷顾的人。”</p>
林邵凡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星洲也不再补充，只跟着林邵凡朝前走。</p>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秦渡是鹰一样的人，许星洲想。</p>
他漫无目的，却所向披靡，犹如栖息在城堡之顶的雪鹰。</p>
“好像是这个方向。”林邵凡温和地说：“是一家蛮有名的日本菜，我想吃很久了。”</p>
天渐渐黑了，雾气弥散开。</p>
老街沿途都是红砖建筑，带着点上世纪的租界风格，风一吹，许星洲只觉得有点冷，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p>
林邵凡问：“是不是有点儿冷？”</p>
许星洲闻言点了点头，她今天出门时还没起雾，穿得相当薄。</p>
“嗯……”林邵凡挠了挠头，说：</p>
“那——我们走快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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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走进那家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月要完蛋了。</p>
林邵凡找的店面就在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一家日料，之前许星洲大概是太饿了没考虑到这一层——林邵凡在靠江的老街一站定，一推开店门，许星洲立即就意识到这里至少人均五百，可能还要更高……</p>
……人均八十一百的还好说，吃了就吃了，反正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人均五百的怎么能让林邵凡请啊！这个价格距离合适也太远了吧！</p>
明明亲爹早上刚转了一小笔钱……本来以为这个月就不用吃土了……</p>
大学生的月末简直就是从角角落落里抠钱往外花！许星洲心塞地想，话说花晓老师好像说实习期一天一百块……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实习……</p>
不过，许星洲看了看周围，又觉得这五百花的不会太冤枉。</p>
毕竟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许星洲笑了起来，就当体验一下了。</p>
她和林邵凡在窗边坐定，林邵凡点了单，温暖的光落在木桌上，许星洲托着腮看着他——林邵凡注意到她的眼光，耳根又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了起来。</p>
“那个，”林邵凡耳根仍发着红，突然问：“那天……那个师兄是你的直系师兄吗？”</p>
许星洲一愣：“不是诶，他学数学，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p>
林邵凡：“……”</p>
许星洲又想了想，道：“——他大三。理论上我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兄，不过我从来不叫就是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