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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邈邈带着顾翎签好的调解书走出病房时,江如诗正站在墙边,神色严肃地讲电话。
她听见动静,抬头看到苏邈邈后,便迅速结束了通话。江如诗收回手机,抬脚上前,看向苏邈邈手里的文件。
“已经解决好了吗
“那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苏邈邈低头想了想。
“我有查过,刑事案件无论是否调解,本身有损社会治安,
定会由公方提起诉讼的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安排辩护律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再找一位经验丰富的刑事律
女孩儿的语气是疏离而礼貌的。
江如诗的目光微动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压下去了,转而开口:“嗯,我让人安排。
江如诗看了一样医院长廊窗户外的天色,微微皱眉。
“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为这件事折腾,几餐饭都没有好好吃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后面的事情还是要交由专业的律师来负责,我先带你去吃晚餐,好吗
苏邈邈身形微僵了下。
她有些想拒绝,也排斥,但想到自己手里,无论是监控视频还是找专人拟定完善的尽可能杜绝一切漏洞的调解书,都是在江如诗的帮助下才拿到的,她便又犹豫了。
女孩儿不说话,江如诗便那样安静地等着,没有丝亳不耐烦的模样。
这样过去了几十秒,她终于见女孩儿轻轻点下头去。
江如诗眼里微微一亮。“那走吧”麻烦您了。
站在原地的女人身形僵直了下。而女孩儿已经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江如诗在心底叹了一声,只能跟上去了。
司机将两人送到了a城一间餐厅里。
一顿晚餐吃得十分安静。
苏邈邈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过,只是等江如诗问一句,她才简略答几个字。这样来回几次后,看出女孩儿心不在焉,江如诗便也没有再开口了。
临近晚餐结束时,苏邈邈离席去洗手间,江如诗随手拿起旁边的材料。
调解书是她找公司法务部的人敲定的,期间几乎没经过她手。就连那份复制了监控录像的u盘,也是苏邈邈要求她不能查看、不能过问的。
她原本以为,只是学生间的打架事件,可能因为年纪小太没分寸,这才致使有人重伤,而苏邈邈相帮的学生被拘留处置
只是目光简略一扫那调解书的内容,江如诗就顿住了。
她皱起眉。
停了两秒,江如诗推开面前的红酒杯,将调解书拿到正前方,认认真真地看下来。
法务部非常尽职,力求不存任何漏洞可追。
故而一遍看完,江如诗就已经基本能还原这件暴力事件的始末过程了一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学生打架,而分明就是场性质有些恶劣的公众场合的暴力事件。
江如诗目光微凝。两三秒后,她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放在苏邈邈座椅旁的那个文件袋。
里面装着的东西,和那u盘一样,苏邈邈并没有让她看见。
而就拿着这样几件东西,一个女孩儿竟然让受害人没有索取任何额外赔偿地接受了调解
料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江如诗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她没有迟疑多久,便起身到女孩儿的位置上,拿起了那个文件袋。
两三分钟后。
当苏邈邈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面上躺着的、已经被人打开的文件袋。
她脸色蓦地变了,几步走到桌旁,伸手要去拿江如诗手里的文件。
而江如诗便在此时抬眼,表情是从昨天见面以来,从未有过的复杂和僵硬。
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邈邈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知道此时再拦也已经无用了,女孩儿恼然而复杂地低垂下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您管。
江如诗捏着文件边缘的手指蓦地收紧,指尖泛白。
须臾后,她竭力压稳了声线开口:“可这么大的事情,你至少该让我知道一一哪怕不想**手。
“这件事很大吗”
女孩儿轻声问。她抬眼看向江如诗,眼底一直掩藏得还不错的那些真实情绪,终于在此刻心上最大那块石头卸下后,撕开了一条口子,挣扎出来。
苏邈邈的神情是没有表情的漠然。
“如果我没有联系您,那您根本不会得知一星半点既然这样,就当做不知道,不也一样吗
“邈邈
江如诗从看到那份文件的震惊、担忧和后怕,让她此时终于忍不住情绪激动。她眼眶都微微泛起红。
“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断过你的消息,我一直在让人关注着你你来a城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一一只是那天晚上,你们大赛主办方的人瞒下了这个事,我这才没有得到消息
苏邈邈并未相信。
她低着眼,艷丽的五官间不见情绪,“那今年夏天在c城,您明明说要去,为什么又离开
江如诗却怔住。
几秒后她恍然,声音难得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也在、他们没有告诉我一一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毕竟,这几年里,你次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女孩儿低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刮散了。“你也没有打给我。”
江如诗的眼底闪烁起痛楚的情绪,她几乎忍不住张口就要说出什么来了。
但理智在最后拉住了她。
她最终还是低下目光,痛苦地闭紧眼摇了摇头,“对不起邈邈妈妈不能主动联系你是有原因的、妈妈不是不爱你
“算了吧。”
苏邈邈轻声打断女人的话。
“原因重要吗”
她抬眼看向女人,乌黑的瞳孔里有些泛空。
“除了给人幻想而虚无的希望,它没有任何作用啊经发生了的结果,那个才是唯一重要的。”
苏邈邈眨了眨眼,退后半步,转身。
“我用餐结束了,感谢您的款待。麻烦您送我回酒店吧。
说完,女孩儿向外走了。
回程的路上,车内安静。
苏邈邈始终望着窗外,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丁点情绪。
她的身旁,副驾驶座后,江如诗目光复杂而沉痛地望着女孩儿的侧影,几次欲言又止。
这安静持续一路,最终在临近酒店时,被苏邈邈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
苏邈邈拿岀电话,看清来电显示的第一秒,她的指尖蓦地震颤了下。
持续了两天的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像是有些惊慌、又好像带着某种希冀。
她呆了没几秒,便连忙接起了电话。
喂”
女孩儿的声音低软,带着小心的试探。
对面没有说话。
苏邈邈的眼眸里点起的光亮,在这沉默中慢慢黯了下去。须臾后,她轻声问:“是娴姐吗”
旁边坐着的江如诗身形一顿。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划过去一点什么,说不分明,但似乎又有点熟悉。
在之前看调解书时,由于当时的震惊,而被掩盖和忽略了的熟悉。
江如诗思索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重新拿出那份文件,快速浏览,最后定格在那个已经被拘留的男生的名字上。
商彦。
商家那个小儿子,就是叫这个名
再想起方才听见的苏邈邈对电话对面那人的称呼,江如诗猛地抬了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而苏邈邈拿着的手机里,仍然安静。
女孩儿有些慌了。
她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好几眼确定是满新号的通话状态,然后又连忙重新扣回去,语气难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