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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喝惯烈酒, 拿杯, 满酒, 一饮而尽, 一气呵成, 又为北堂煦满上一杯。</p>
北堂煦拿起酒杯，却没有喝, 道：“好看。”</p>
青衫客又仰头喝了两杯, 借着酒力把问题问出口：“你爱澹台烟云吗？”</p>
北堂煦盯着杯子许久，才挤出一个：“嗯。”</p>
青衫客一愣, 料不到北堂煦答得会这么爽快：“那顾芜芫呢？”</p>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p>
“呵~”青衫客发出一声冷笑, “她就快死了，你还能为她做什么？还是你想让澹台烟云把不老桃花给她？”</p>
“我没有这么想过•••”北堂煦还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愿意为顾芜芫做任何事, 但是她唯一需要的他却无法做到。</p>
“你不能为她做任何事, 那么你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和澹台烟云在一起。北堂煦我问你，如果顾芜芫就这么死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和澹台烟云双宿双栖吗？”</p>
•••</p>
令人窒息的沉默，拼命逃避的问题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揭露开来, 北堂煦只觉得全身发虚, 手脚有些无力。</p>
“既然不能心无旁骛地对待澹台烟云, 最好就不要和他开始, 北堂煦, 护城者的使命是保护城主, 一旦有人想伤害他，哪怕是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青衫客说得轻巧，却字字珠玑，杯里的酒满了又空。</p>
北堂煦捏着手里的玉杯，半天也没咽下一滴。</p>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爱澹台烟云，以为只要他愿意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p>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p>
总是想着两全其美，想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获取最好的结局，但是他毕竟不像澹台烟云可以翻云覆雨。</p>
诚如青衫客所说，如果顾芜芫死了，那么结局就不是两全其美，而是两败俱伤。</p>
天上的月亮悄悄地隐入云里，投下一大片的阴影。</p>
青衫客已经离去，留下一个空空的酒瓶，和一个茫茫然的他。</p>
夜凉如水，人心也不免冻伤。</p>
“夜深了，还不想睡吗？”</p>
北堂煦但觉身上一暖，一双凝脂般的玉手绕过脖子，为他绑上披风，一扭头，就看到澹台烟云关切的脸，心里一动，轻轻地覆上还停在他前襟的玉手，将他拉到旁边坐下。</p>
“澹台，我明天就出发去找芜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