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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南一颗一颗将自己的外套衬衫解开, 重新扣得整整齐齐，凌乱的头发打理得干净柔顺，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他仍旧没有下车的勇气。</p>
他烦躁地将十指**发间, 低吼一声，自暴自弃地仰头靠在驾驶座上。</p>
刚刚整理好的头发重新凌乱了。</p>
后视镜里，他的眼下带着宿醉后的阴影, 即使表面打理得再光鲜整齐，身上也是污浊不堪。</p>
他闭着眼睛，他没有勇气去见她。</p>
那辆车在原地停了许久，昆南终于重新发动。</p>
一把倒出车位，车轮便飞速旋转起来, 整辆车如同利剑飞速冲了出去。</p>
……</p>
程意意在咖啡馆坐了许久，才等来了昆南的电话。</p>
“你在哪儿？”程意意眉毛轻蹙，“出什么事儿了？”</p>
昆南虽然桀骜不驯，但说好的事情从来不爽约。</p>
“对不起，意意，”昆南左手的指节握紧了手机，右手握住方向盘汇入车流。</p>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同平日听上去没什么区别，然后解释道，“老爷子突然叫我回家，只能改天再约你出来了。”</p>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来, 又假装若无其事道, “等很久了吗？”</p>
“哦。”程意意应他, 声音没好气，“好久了。”</p>
“意意，”他突然深深地唤了她一声，然后接着道歉。</p>
“对不起…”</p>
“算了，原谅你。”程意意应他，然而他却并没有停下来。</p>
“对不起…”</p>
“我听到了。”程意意皱眉。</p>
“对不起…”他机械地重复好几遍，直到程意意打断他。</p>
“好啦，别说了，我骗你的，其实没有等很久。”程意意总觉得昆南今天不太对劲，可仅仅从电话里的声音里去判断，却又实在听不出什么端倪。</p>
“那你别生气，”昆南顿了顿，极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起来，“以后你尽情放我鸽子做补偿。我约一百次你只出来一次都行。”</p>
程意意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我要是一次也来不了呢？”</p>
“我马上得回G市了，我回G市以后你就自己玩吧。”程意意合上杂志，抬手招呼服务生结账。</p>
“那我去G市找你。”昆南急道。</p>
“诶，别来…”程意意收起零钱起身，推开咖啡馆的门。“你还是好好工作吧，可别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都这么大人了，天天被你家老爷子指着鼻子教训多丢人…”</p>
“好。”昆南轻声应她。</p>
如果与他说这些话的是别人，他早不耐烦地挂了电话，也或者直接骂了回去。</p>
可这是程意意，他怎样听都觉得顺耳起来，她要他好，他爱听，多说两句都是好的。</p>
……</p>
程意意回到公寓已经快到早饭饭点了。</p>
她出门时候把米淘干净放锅里，插上了电预约蒸饭，这个时候饭应该熟了。</p>
时间还没到，顾西泽应该还没有回家。</p>
她正这样想着，低头开门。</p>
走过玄关，抬头，却见顾西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p>
他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僵直，不知道坐了多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