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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宏问王氏打算怎么做,王氏道:“听任夫人的意思,琬丫头似乎并不想嫁给任隽,要不然,她也用不着来求我了。要想使琬丫头乖乖订下这门亲事,少不得要采取些手段。这次若是能成功,那往后的事情自可迎刃而解。我们不能再失手了,先好好布署布署。”
说着,招手让谢宏近前,悄声说了几句。
谢宏听毕,遂说道:“但凭母亲吩咐便是!”说完直起身来,又琢磨道:“这任家也不是什么善茬,以任夫人那样势利又好面子的人,独独挑中了身为丧妇之女的琬丫头,多半也没安什么好心。她虽然答应琬丫头过门后嫁妆分给咱们,咱们也得防着她私下做手脚才是。”
王氏道:“这点不必你提醒,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经跟她立了字据,不怕她耍花样,再说琬丫头过门时的嫁妆单子,我也会拿上一份,到时就不怕她背地里捣鬼了。只等琬丫头嫁给了任隽,咱们就着手来谋划把琅哥儿踢出宗籍的事。所以此事必须保密,连你媳妇儿还有棋姐儿她们都暂且别说,免得走漏了风声惊动了二房。”
说着把那字据拿出来。
谢宏看过,笑着竖起大拇指来:“还是母亲高明,儿子遵命!”
窗底下的谢棋听完王氏的话,手上的匣子也险些跌落在地上。
她知道因为这次出的事,她是不大可能被任夫人瞧得上了。但是,当初王氏不也说过吗?只要一日没订亲,一日就还有可能。何况就是订了亲也还可以退亲。所以,她从来没因此而灰心过。她一直告诉自己,任隽最后会是她的。
可是,眼下任夫人却要求王氏把谢琬嫁给任隽,而荒谬的是,王氏和谢宏居然也都答应了!
她守了任隽十来年,为他额头上落了个疤,又被送到掩月庵住了几个月,如今更是被谢葳记恨,她什么都没落着,她们却还要把谢琬嫁给任隽?
她一颗心咚地沉了底。
她虽然也羡慕谢琬那么有钱,也稀罕她将来的嫁妆,可是她更在乎谁才是任隽的妻子。任家也有钱,她只要嫁给任隽,做了任府的少奶奶,凭着任老爷和任夫人对任隽原疼爱,难道还能少得了她的钱花吗?她还会不惦记娘家吗?
可是显然,在他们心里,她嫁的好并靠不住,靠得住的还是亲手抢过来的那些!
谢棋心里不禁涌出股苍凉。
原来在利益面前,什么亲情和关爱都是假的,当初谢宏之所以同意她去缠着任隽,是为着她嫁给任家后有可能给长房带来好处,如今任家可以帮助他们得到更大的好处,于是连亲生女儿的愿望也可以不顾了。
她低头抚着手上的花粉匣子,奋力地将之抛出老远。
里头各种款式的胭脂盒子滚落出来,停在青草地上,像一地五颜六色的残花。
她盯着它们看了半晌,忽然又大步走过去,将它们一一拾起,放回到匣子中。
谢琬在王氏等人回府后的第三日回到清河。
进门才坐下,春蕙就拿来几个京师玉胭堂的胭脂,说是谢棋送过来的,来自任家大姑奶奶的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