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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么多年。</p>
段嘉许再想起许若淑生前的模样, 依然觉得自责, 依然记得自己当初的无能。这成为了他这一生, 无法再弥补的, 最为遗憾的事情。</p>
他盯着病床上的男人。</p>
莫名想起了出事那天早上, 段志诚出门前, 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跟他说：“阿许这次考试, 如果继续保持第一，爸爸会给你奖励的。”</p>
一晃也那么多年。</p>
他从未掉出过第一, 却没得到奖励。</p>
段嘉许坐直起来，敛了敛情绪。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扯起唇角，淡淡道：“不过也算了。”</p>
“我现在生活很好，遇到了想一直在一起的人。”段嘉许伸手掖了掖他的被子, “好像也不是, 特别需要你了。”</p>
“……”</p>
“还是希望你能够醒来。”段嘉许笑了声，“自己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有多大, 又错过了多少东西。”</p>
然后发现, 当初明明有千万种选择。</p>
你却踏上了, 最不堪的, 一条不归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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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的包里有水。因为第一次来例假的尴尬经历，她有带包的习惯, 里边总塞了不少东西, 跟段嘉许一块出门的时候, 还会下意识地多带一瓶水。</p>
出了病房，她就靠在外边等。</p>
这儿基本都是大病房。一个房间里，有八个床位。但可能是因为段志诚身体状况的原因，他被转入了单人间。</p>
空间极为狭窄，隔音也差。</p>
桑稚在外边，还隐隐能听到段嘉许的声音。她的脚尖动了动，下一秒又停了下来，沉默听着段嘉许的话。</p>
怕他会突然出来，看到她在外面，桑稚只呆了一小会儿，但也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她的心口有些堵，过了几秒，鼻子也酸得厉害。</p>
最后，桑稚还是出了托养中心，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p>
等她回去的时候，段嘉许也已经出来了，此时正在前台，给段志诚**转院的手续。</p>
桑稚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把水递给他。</p>
段嘉许接过，问道：“怎么去那么久？”</p>
“排队。”桑稚顺势牵住他的手，扯了个谎，“刚刚好多人。”</p>
“嗯。”段嘉许回握住，眼眸稍弯，语气温温缓缓，“我还以为你找不到路了。不过也办好了，我们现在回去。”</p>
桑稚点头。</p>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p>
回想起刚刚在外边看到的场景，桑稚的脚步加快，扯着他往下走，像是下一刻就要跑起来。</p>
段嘉许任她扯着，好笑道：“怎么走那么快？”</p>
“你也快点。”他一点力都没使，全靠桑稚拽着走。她忍不住扭头看他，认真说，“你这么重，我扯着你好费劲。”</p>
段嘉许这才稍稍加快步伐：“怎么了？”</p>
很快，两人出了托养中心。</p>
外边还在下雪，零零星星的，像白色的羽毛，落到手上就化开。这个地段很偏，路道上来往的车也少，周围没什么人。</p>
倒是很神奇的，出了太阳。大片的阳光洒在地上，不算猛烈，十分温和。在这冬日里，在细雪的搭配下，显得暖意融融。</p>
桑稚给他指，眼睛弯成月牙儿：“你看，下雪了还出太阳。”</p>
段嘉许从小就生活在这边，这样的场景看过几次，也不觉得新奇。但看到她的模样，也没扫她的兴，跟着笑起来。</p>
她似乎就是想跟他分享，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我只看过太阳雨，但没看过太阳雪。”</p>
“嗯。”</p>
“你看，下雨和下雪之后，都会出太阳。”桑稚一本正经地给他灌鸡汤，“有时候，下雨和下雪的时候，也会出太阳。”</p>
阳光，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吝啬的东西。</p>
段嘉许听着她的话，又嗯了一声。</p>
桑稚扬起脖子，圆眼盯着他，声音清脆又软，又凑过去抱住他。小姑**个子小小的，xiang摸他的脑袋安抚，都得踮起脚。</p>
“所以不好的事情过去之后，都会有好的事情发生。”</p>
生活都会好起来的。</p>
你也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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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过下午两点。</p>
桑稚中午只吃了碗粥，此时有些饿。两人回到学校那边，路过一家常去的店里，她进去买了一份鸡蛋仔，顺带在附近买了杯热饮。</p>
